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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时间不多了。”胡老爷子微微张开口,声音像是在朽木中回荡着的幽响,“这胡家从我父亲手里起家至今已有百年,当年我从父亲手里接过胡家的时候,我也曾经彷徨过。”
“这样一艘大船,我该怎么,才能让胡家在风雨里,不至于倾覆。”
“就这么颤颤巍巍地,我这一辈,就这么过去了。”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胡右方,说道:“老大,从小你脑子就灵活,这些年我卧病在床,家里的事务,多亏了有你的操持,这么些年,我们胡家也算是上下有度,井井有条,我要是走了。”
“有你在,我很安心。”
胡右方眼眶泛红,双眼含泪,哀戚地看向胡老爷子,孱孱孝心表露无疑。
胡星全低垂着头,不说话,面上表情不显,心里却不断回想起,昨天晚上在书房里一连砸了十数个花瓶,锤烂了一张书桌,怒骂老爷子“老不死”的模样。
胡左元也红了眼眶,不是感动,而是愤怒。
他心想:“这胡右方贯会装孙子,明明心里厌恶得紧,偏偏还能千方百计地讨好老头子,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样,到了老头子临了,还能装出一副孝顺乖儿的模样,真是让他恶心。”
胡老爷子这时也把目光从胡右方的身上挪开,落在了胡左元身上,他缓缓开口道:“老二,要说卡师天赋,在胡家这几代人里,你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可是你的个性,从小就鲁直冲动,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
“以后你啊,可要注意收敛自己的个性,不要再冲动。”
胡左元越听,头皮绷得越紧,他咬着牙,说道:“爹,您说得是,以后我一定会收敛我的个性。”
胡老爷子也不管胡左元的话语是不是勉强,眼神泛过一丝欣慰,他咽了口口水,说道:“以后这个家,就交给——”
话还没说完,胡左元就打断了他的话。
“等一下!父亲!”
他急忙走到胡老爷子床前,开口说道:“有一件事,我本不该在这时候提及,只是父亲到了这关头,我不希望父亲被蒙蔽。”
他飞快地瞥了眼和低头不语的胡星全,说道:“父亲,胡星全,他不是大哥的儿子!”
胡月缺抬眼看向胡星全,想从他那张惯常皮笑肉不笑的脸上看到慌乱与惊恐。
只是胡星全没有抬头,他那不断抽动的肩膀却暴露了他心里的不平静。
“是谁!到底是谁”
“谁把这件事捅到了胡左元那里!难道是兰方宇!可是兰方宇不是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胡老爷子两眼瞳孔突然放大,胡左元继续往下说:“当年大嫂生产的时候难产,生下的是个死胎!而,现在站在这里的胡星全,他是大哥从福利院里抱养的孤儿!”
胡右方听到胡左元的话后,马上跪倒在胡老爷子床前,泪水说来就来,哭诉道:“我家老婆,当初生产的时候,九死一生,才生出的星全,怎么可能会是抱养来的孩子!”
“爹啊,你别听胡左元胡说,他性格冲动,说不定是被外人蛊惑,要引得我们胡家分崩离析啊!”
胡星全也跟着他爸跪下,额头抢地,磕得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