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真是……
太他妈穷了。
她只做了两套厚实的冬衣服,还是棉布不是锦缎的。
她也只加了一床被子。
所谓的三餐有肉其实她能不知道,一只野鸡要分十次烧给她吃,意思意思总算是有点荤腥。
苍天啊。
做山贼做到这个份上,也太失败了,他们对得起谁?
难怪,整个金州都成了秀水帮的天下,穆家寨连秀水帮下巴里漏下来的那点都吃不上。
孟白云回到房间,都觉得自己这个亲爹简直了。
中午,胖婶来送饭。
一截鸡脖子,一个鸡腿,一碗白黄参杂的米饭,一个野菜。
天地良心啊,就这个吃法,竟然要吃垮一个穆家寨,吃的一个孩子怨恨委屈的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坏人。
好吧,在自己亲爹手里吃白饭,本来她还吃的心安理得,现在是半粒饭都吃不下,总觉得每一个饭碗里,都是两个孩子饿的喝水的心酸样子。
“胖婶,我不饿了,你把东西分给寨子里的孩子吧。”
胖婶一怔,随后皱了眉:“白云,是不是谁和你说什么了?”
“还用说吗?我自己看到了,孩子们都饿的和溪水充饥了,我哪里还能吃得下去。”
胖婶忙安慰孟白云:“孩子们长身子,不经饿,你别想多了,快吃吧。”
还想骗她呢?
还嫌她负罪感不够深吗?
她一脸严肃:“胖婶,你说,你家大当家的怎么搞的,我们寨子怎么能穷成这德行?”
胖婶知道是瞒不住了,叹了口气:“金州城里有钱的,都搬进了太平街,穷人家,大当家又不让抢掠,外面的人,谁又会来金州这种地方,我们没人可抢,全凭着前几年抢的一点东西度日子,小艾这件事后,寨子里就更穷了。”
孟白云记得这可怜孩子,才十三岁,秀水帮抓了她索要三万两赎金,最后在得到钱后撕了票。
“所以你老实告诉我,从今天开始,寨子里的余粮还能供大家过多久?”
“这个……”
胖婶犹犹豫豫,像是怕孟白云担心。
见孟白云神色坚定的看着她,似乎非要问出个答案,她才终于道:“……说实话,一人一天只吃一顿,只将将够过这个冬,但是过冬的衣裳,被褥,这些都没法添置了。”
我擦,那不就是不饿死也冻死的节奏。
现在还是秋天,离冬天还有些时日,孟白云脑袋飞速运转。
钱钱钱,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钱。
她之前替袁夫人接生拿了一百两放在宝月钱庄里,一百两对于这么偌大一个寨子来说,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过,买个百两床厚实的冬被是足够了。
存钱的契约,她一直随身带着,用一个羊皮小袋包着,放在荷包里。
她站起身,拿了那个被放到箱子底下的羊皮小袋:“胖婶,你拿着,差个信得过的人去宝月钱庄把钱拿出来,然后给大家伙儿买点被褥。”
胖婶一看,连连摆手:“我哪里能拿你的钱。”
“我还指着你们吃喝呢,你们都给饿死冻死了,谁来伺候我。”
孟白云总是嘴狠心善良。
胖婶知道她善意。
眼下,快入冬了,着实冷的慌,别的不说,大当家的被子给了孟白云,他这几日多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又执意不肯接受别人的别字,怎么的也得给大当家买个厚实的新被褥。
只怪穆家寨收养的战争孤儿越来越多,本来也算是充裕的衣裳被褥,如今也变得不了。
“好,我也不推辞了,眼下我先拿去应应急,过几日,太平街的鸳鸯馆有一次花魁大赛,届时,这金州和南楚有钱的公子哥肯定都会去寻芳,大当家的盘算着,到时候我们搏一搏,去捞一票大的。”
“太平街,秀水帮和两国驻军的地盘,我们去,那岂不是找死?”
“也没法子,总不能真的饿死了。”
说的倒也是。
只是:“那天既然来了那么多有钱公子,秀水帮肯定会把鸳鸯馆保护的滴水不漏,怕是飞进去一只苍蝇都难,你们确定非要哪天动手?”
“其实,我悄摸告诉你,那天,南楚三王爷可能也要来,只要抓住他,穆家寨这个冬天,就不用愁了。”
胆儿可肥,居然还敢动南楚的王爷。
孟白云可是听说过,这位主儿是南楚出了名小霸王。
他的同胞兄弟,也就是当今南楚那位好战的皇帝对他十分疼爱,他从小骄纵惯了,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犯下的事,几个箩筐,也没人敢对他哼唧一声。
被他打个半死,都得陪着笑脸夸他拳法好。
被他拿走了传家之宝,还得说他好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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