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地推测,她的目光要几时才会感觉我的注视的存在。
我的一丝笑容还挂在嘴角,却忽然感觉不好。因为轿车的门开了,因为一个看起来成熟的男人自然地迎上去,接住了风约递过去的手
有种亲密让我猝不及防。
我呆住了,血往上涌,走过去,定定地看她。
看见我来她显然比较惊讶,不过她并没有理会我眼神里的询问,她有些安慰地冲我点点头,说我现在有事,回头联系好吗?
我阴郁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后,我停下脚步回头看,汽车的尾气与腾起的烟尘,写满移情别恋。
4、突如其来的失恋
我几乎一夜未睡,苦等风约的解释。可是一夜未关的手机毫无动静。仅有的一次刺耳的短信出现在凌晨3点,短信内容为:本公司代办各种文凭,有意者与xx联系。
我拿起手机怒目而视,恨不得把它摔成粉碎。
茂盛的烟蒂,极浅的睡眠。然后我在冬日的早晨红着满眼的血丝,把自己抛进寒冷,恨不能周身结冰。
我凄苦地走在街上,漫无目的。道路两旁布满混乱,各种分贝的喇叭播放各种分贝的音乐和声音。路过一个音像店的门前时,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摆放在入处口招徕的电视里依依哑哑地播放着陈旧的录像带,里面的女主角,修长浪漫。
修长浪漫的样子,真像我的风约。
我茫然的停在那里,看着电视里“风约”楚楚的风姿。陈旧的录像带,讲着爱情与阴谋,如我的幻觉,我看见风约被两个男人爱上了,我这样境遇的那个男人,拿起一把刀,杀掉了他心爱的女人。
那个貌似风约的女主角,在伊伊哑哑的录像带里,被人喊成琯若。那名字柔弱得让人疼惜。
我望着电视里刺目的画面摇头:让一个柔弱的女子喋血,因爱生恨如何又是丈夫所为?况且虽人生如戏,我们却也无法让生活如戏剧般,凝炼,冲动,不计后果,短兵相接。
一阵发呆之后,不禁喟然长叹。
后面的日子度日如年,我强行抑制自己不去找风约,说不清是为了自尊还是别的什么,我对着手机里那个熟悉的号码,几乎天天都有拨通它的冲动,只是我拼了命的忍,忍了又忍。风约应该给我一次主动,我不能动摇地告诉自己。
可是在我矜持的旁敲侧击里,我又依稀的得知,我的风约,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居,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功成名就。一次偶遇,青梅竹马为风约万分倾倒。
当然,那个青梅竹马,就是黑色轿车的主人。
这一不知确切与否的消息,终于硬生生地、成功地拦截了我难以自控的想去找风约的冲动。我不清楚这是因为自己鄙夷着风约重物质轻情感,还是鄙夷着自己对于创造财富的无能为力。对抗庞然的财富,除了爱的名义,另外的方式,就是无谓的清高和不屑的硬壳,还有我道不明的年少轻狂。
既然珠联璧合的爱,早已洞开一壑的缝隙,那么我坚持面无表情。我隐隐知道,极度的自尊背后,那种无能为力是我的软肋,我极想避它一时。
5、邂逅
事后我多次通透的向自己解释,我真的邂逅了一场爱情,只是,只是爱情又邂逅了物欲横流。
世界像是琉璃折射出的光线,迷乱、兴奋。纯氧的爱情在物质的天空下殒落实属寻常。毕竟蜜蜂单薄的羽翅,载不起幸福的字迹。所谓幸福,追求的不过是一种碎过之后天衣无缝的粘合。
我多次用类似的暗示劝慰和说服自己,终于在某个夜晚,释然安睡。
6、风约
不过我多少惊异于我和风约如此的思想统一行动一致,在那次导致离散的对峙之后,我们竟然谁也没有接到对方的消息。
同一片天空下,若是机缘错过,几步之遥,也是再不得近身。而我,不知是不是因为化悲奋为力量的缘故,工作业绩倒是屡有突破,半年后,一则由我创意的广告获得全国二等奖,我借参加颁奖会之机,争取到北京一家实力广告公司递过的橄榄枝,有道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用很短的时间,办妥了赴京发展的一切手续。我早就向往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
二年后。
借公司休假,我有半月的时间回家探亲。
休假的悠闲让人有些空荡,我忽然就琢磨着想要恋旧,脚步牵着我漫无目的的每天去楚汉茶楼喝茶。
我坐在落地的玻璃窗边,望着窗外走过的风,凝神地就想起风约。
这地方是风约极喜欢来的,我记得自己第一次约她来这儿的时候,她就喜欢上这儿了,她说喜欢楚汉这两个字霸气的动荡,我当时还暗笑,这女子倒是身有侠气。
二年多的音信断绝和在外磨砺,我自己都觉得心情沉淀了不少,此时闲得心慌的时候,我忽然在心底里想念起风约。而今我已不大相信什么巧遇,暗说:不过打个电话而已。
风约在一个傍晚如约出现在我的面前,依旧清秀,只是越发纤细。我们都客气地顾左右而言他,像是周旋。半个小时后,她提出要走。在她就要起身的时候,那柔弱的纤细让我忽然觉得有义务表白一句。
我说:风约,对不起。
我看见风约的眼睛随着一次呼吸轻轻闭了一瞬,像是在定神。她看着我,有些迟疑,像是在斟酌要不要说出“其实,我也想告诉你,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风约的视线里有往事的烟雾,她自语一般:其实一个女子把身心交给一个男子的时候,她是爱的;其实,爱的表现或者是无保留的奉献,本质又是无偿的索取吧,她想他更多的疼爱;其实,她用一种错觉只是想报复一下他的冷落,可是她没想到,蜜蜂用尾针蜇伤了别人,自己却万劫不复了,甜蜜去而不返她惟有无言;其实她明白他是误会,可是她伤心于他对她贪恋荣华的误会,也负气不去解释;其实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发现,有些情感和痛原以为会铭记终身,但是时间真的在日复一日地抹平痕迹,所以她在淡忘,其实
风约继而微笑:其实我是想说,谢谢你来看我,再见。
我送她出门,在“不必再送”的婉谢里看她乘坐的出租车离开我的视野,我叹得有些沮丧:年轻时,我们怎么那傻呢?
一路的烟尘掠眼而去,我不由自主拿出手机,写出短信:年华逝水,祝好!
提示音薄弱的响起,短信已发出,余波空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