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跨过鸭绿江一样。分过班之后,我们都很欣慰,虽然三个人不在一班,却在一个学校,也在一层楼里,我们的友谊看来是不会被空间阻挡了。
课是不敢逃了的,这里是县城,没人知道我们爹妈老大贵姓,我们犯了错误也没那么容易找人求情,搞不好被开除了也说不定。所以我们都夹起了尾巴,装作大尾巴狼,没有过度地突然全部成为最乖的乖学生。
好景不长,一年不到,我们就犯病了,旧恶从拾。晚自习我们三个都不上了,翻出学校去录像室看电影去。为什么又要翻墙?晚自己时学校是锁着大门的,我们只能选择翻墙或者从大门下面爬过去。为了维护做人的尊严,我们一直都是选择跳墙。
除了迷恋看vcd,我还迷恋了上文学,诚实地说是热爱上了通俗小说。我跑到学校门口的书店里不停地租小说。因为租了太多的小说,以至于店主跟我太熟,一次我把连城决给弄丢了,他听说我还没看完,不但不要我赔,还立刻调了一本回来借给我,深怕留给我不愉快地阅读印像,以致于我不再来光顾他的生意。
那时我太热爱小说了,上课看,下课看,晚上宁可不睡觉也要看,结果我成了近视眼。妈妈以为我读书太用功了,热泪盈眶地嘱咐我要注意劳逸结合,每月生活费还给加了五十块人民币,让好好补补,别累坏了。
后来我们迷上了写日记,因为全校的学生都迷恋上了疯狂地写日记。一个人的独白,两个人的对话,三个人的小组讨论,我们都不用言语来表达,全部都在日记上完成。我写完了数学课,立刻送去给肖。肖在语文课上给出回答,我再用整个外语课提出反驳。或者是由肖递给林,林给出意见后再给我。我们坚不可摧的革命友情,就是这样的默契交流中大白于天下的。
由于我们在课上不停地写字,老师们都被感动了,以为我们在记录他们的金玉良言,还说,乡下来的学生就是用功,怪不得能考上北大清华!后来发现我们写的东西与他们无关,羞愧之下,他们齐心协力把我们三个人的底细给挖了出来。结果我们的友情传说在校园中泛滥开来,如滔滔洪水肆意泛滥,越传越传奇,听得我们三个都一愣一愣的。有人说我们三个是打抱不平的江湖侠客,也有人说我们是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这些传闻使我们成了明星,直接的后果是我们三个互相当起信使来,因为我们被“粉丝”崇拜了。
常常的,我要把女生的情书交给他两,然后再把拒绝的回信交给女生们。如果碰上个不要命的男孩,喜欢性格型的女生,他两个也会带给我情书,我再写几句客气的拒绝词,然后再由他们转交。因为我从没答应过一个男生的交友要求,他两个认为我还算是善良的人。身为恐龙,却不仗着自己的性格魅力去迷惑人,实为善良人的典范。我十分同意他两个的赞美,以致于忍不住以拳打脚踢来表达对知己的感激之情。
学习不再是我们生活的主旋律了,我们的课余生活虽不丰富却很多彩。他们两个打篮球,我必然站在旁边大呼小叫的加油;我胡邹几句狗屁不通的“诗”两个人必定搜集了所知的妙语绝句来奉承。我们的革命友谊就是在这夜以继日的吹捧鼓励中壮大坚固起来的。
又到三年级了,我们又紧张了,因为18岁就站在眼前了,长大以后的日子,听说很沉重,这一传说威胁着我们不得不紧张。
好在,高中以来,我们虽然不务正业,却也没有怎样荒废数理化。数理是他两人的强项,属于全校级的高分。而我可以仰仗的无外乎语文和英语,数学还可以冲上100分(150满),理化就像是根本没长那根筋,大脑里面没那根弦,实在是学不来。于是我的兄弟们为我两肋插刀,不眠不休地帮我补习,特别是物理,甚至一个题型一个题型地让我背下来,背不下来时,他们不惜破坏自己木讷的形像对我大打出手。那真是难以言表的气愤啊!两个聪明人成天地逼迫一个傻子,时刻提醒着我的愚蠢,而且还怀疑着我的大脑是榆木、杨木、桦木做的。我真是不只一次地想从肉体上消灭他们。
这种突击式的学习,真是太有效了,我爱极了“临时抱佛脚”虽然我考上的不是准“世界一流大学”的学校,总还是211工程里面的重点院校,专业不好这回事我也就不提了。可见,应试教育就是好,就是应该提倡,不然像我们这种不愿学习只会考试的人,到哪去读大学呢!
录取通知书送到手上的时候,我们的中学时代结束了,分隔两地的大学生活开始了。肖和林去了北京,而我则是孤身南下。没了他们两个在旁边,我的学校生活真是寂寞了许多。像是那些“跳墙”、“轰炸厕所”、“剪断教室电线使学校取消晚自习”这样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没有发生过,也再没听说过,连做梦都没梦到过。
现在我们三个都在一个城市,又如当年般地混在一起了。只是肖已经结婚,林也正在热恋,一起胡侃时,感觉已经不似当年,我们当中隔着成年人与少年的代沟在里面。
可是有些事情还没变,比如说无情的嘲讽。每次看到我修炼俨然淑女一般,两个人常常拧着表情作呕吐状。光阴倒退几年,谁能想到我会练成淑女秘籍呢?想当初,连我都以为我这辈子只会爬树翻墙呢!要是知道我今天能变成淑女,我早就去买彩票了,中头奖的机率怎么也比我变淑女的机率大啊!
每当受到如此嘲笑的时候,我就会拿出当年的口头禅对付他们,而且我现在给这一经典句式配上了动作。我会无限向往地举头45度仰望天空,手托香腮满脸忧伤地说:天啊,这是多么明媚的阳光啊!看,那是谁的脸在天上飞?多么英俊啊!怎么就不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