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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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雪镇北，我的第121个对手。

    看着他躺在地上，我觉得有点悲哀。不是为他，而是为我们。十年我杀了120个成名剑客，可到底在寻找什么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难道只是剑术上的更精湛？只是为了得到天下第一的名号吗？可终有一天我会老，我的剑也会老。那时候我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躺在这里？那时我穷极一生追求的剑术还有什么用？

    也许这不是我现在能想明白的，也许以后我依然想不明白。可到底我该不该继续下去却是我现在就该明白的。我能吗？

    “哇！你的剑法好漂亮啊！比我的厉害多了！你教我吧！”

    我又看见了她。

    “你学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学了你的剑法就可以去挑战天下那些最好的剑客了，把他们一个一个打败！”

    “打败了又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是啊，有什么用啊？哎啊，想那么多干吗啊！等到时候自然就直到了。你教我吧！”

    “不会的，我不会教你的。”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想你像我一样迷茫。”

    “切！不教就不教嘛，说那么深奥干吗！破剑法！又不是多好！早晚有一天我要打败你！不用你的剑法我一样能打败所有高手！然后成为天下第一！”

    我还是在挑战，一个一个，直到碰到云锋。

    她的剑术是我见过最缥缈的，如云般柔和，却也如云般将所有的地方笼罩。

    我第一次失败，而且败的心服口服。

    看着抵在脖子上的剑，我终于知道那些被我打到的人是什么感受了。

    “你走吧。我不习惯杀人。”她收起剑转身。

    “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

    “那又怎样？打败你有什么用吗？”

    “那说明你剑术很高啊。”

    “剑术高又有什么用呢？”她转身问我：“剑术高就可以随便剥夺别人的生命吗？就可以证明你很了不起吗？是啊，你剑术高。可你终有老的时候，那时候会有另一个人把你打败。那时候你的剑术还有用吗？你们这种人真是可笑，用一生的时间去追求所谓的剑术最高境界。可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剑术。更不要说最高境界了。”

    她转身离开。

    我放弃了剑术，就如同云锋说的那样，我根本就不懂剑术。从一开始我就走入了歧途。剑并不是用来杀人的。剑术也不是用来追求的。它们不过是一种工具和使用这种工具的方法。而这种工具也不是用来杀人的。

    我坐在江南的苏州河边，看着河水缓缓的从眼前流过。空气中有甜腻的苏州河水的味道慢慢浸没着。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的剑呢？现在看看你能不能打败我！”

    我再次看到雪刃。

    “不了，我早就不用剑了，现在我用笔。”

    “用笔也能杀人啊？”

    “那你就拿出你的笔来啊！”

    “不，我用笔是来写字的。我已经不是剑客了，我已经把所有的剑术都忘记了。现在我是书生。”

    “切！真是的！害我白找你这么久！”她转身离开。

    “剑不是用来杀人的，世人都被剑骗了。”

    “白痴！还是和以前一样笨！”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每个人在自己的江湖里都是主角。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别人江湖里的主角。即使你是天下第一。”这是云锋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