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她的笔迹,他们二人的字体本就一样,已经分辨不出。
只是他那时给她写这几个字时,带着漫不经心,那纸上便滴了点墨,这张却也有。
胸中痛意尖锐,撕心裂肺,腥甜涌上喉。
你死了,便是和萧顾城阴阳相隔了。
是朕逼死你了嘛?
浓黑的鲜血吐出,狭长的眸充斥着血红,浑身是嗜血的气息。
唐慕彦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昨日见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只是一晚,而且,皇兄的身体一向很好,现在吐出的血却泛黑
“把杨臣杰叫过来。”他疯了般抱着她就要出门,院中鹅毛大雪彤彤的下,覆了来时的脚印,迷了眼睛,有人挡在他面前
萧顾城满身鲜血,腹部甚至插着一把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滑下,身后士兵,刀剑直指:“你消失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大哥便知道你来了这里,紧赶慢赶,还是没见你最后一面,漪儿,不要害怕,大哥给你报了仇,就去陪你。”
铮铮男儿,却已泪眼模糊,他凝着皇帝怀中的女子,露出哀戚的喜悦。
“滚开。”皇帝咬牙厉斥,嗜血的眸冰冷似魔鬼。
“放下她。”
“滚开。”
皇帝没了耐心,抱着怀中之人就要硬闯,萧顾城操起手中的剑直逼来人,眼看剑身近在咫尺,躲闪不及,那剑硬生生的刺进皇帝的胳膊,鲜血渗透厚衣,他却不为所动。
唐慕彦急了,那剑皇兄明明可以躲开,他却死护着涟漪,硬生生的受了那一剑,知道皇兄心中苦,他是在惩罚自己,本欲出手阻拦,也站着不做声
“放开她,否则我卸了你这条胳膊。”剑头埋进皇帝胳膊,萧顾城威胁他。
皇帝苦笑,抱着怀中人向前走去,剑身穿过胳膊,鲜血染红白雪,不肖一刻,剑身从胳膊露出
汗水渗透额头,脸色苍白,薄唇因疼痛不住的颤抖。
唐慕彦摇头,眼眶已是红了一圈:“皇兄,不要再往前走了,要不然你就真的废了。”
皇帝置若罔闻,剑身一寸一寸的淹没,世界寂静,似乎连雪花飘落的声音也能听到,周围的将士已被眼前的一切吓得不敢说话,只敢愣愣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眼看剑身全被染红,萧顾城仰天大笑,泪水横流,夹杂其中,凄厉癫狂:“唐熙寒,你好好活着吧,你不应该受这种折磨,所有为了漪儿给你的惩罚,都是给你的赏赐,你连死也没有资格。”
剑被拔出,血溅五尺,雪中开出血红的梅,皇帝单膝跪在地上,胳膊已经没了知觉,眼看怀中之人要掉在地上,唐慕彦跑上前去接,皇帝一个转身又将她紧紧搂住。
唐慕彦的手僵直的落在空中,皇兄说他从不在乎他与涟漪的过往,可他知道,皇兄一直都在乎
萧顾城苦笑。
’漪儿总是不愿离开这个院子,她怕死在别的地方,她说这才是她最后的归宿,可是,唐熙寒,你不觉得她这种想法很可笑吗?再相似又有何用,这里所有的记忆都是我给予她的,她却用这个我给她创造的记忆中缅怀她的过去。”他眼露嘲讽,讥讽的语言好似凌厉的刀子,插在他的胸口。
“如今,她如愿死在这里,我决不允许你带她出去,她也不想离开。”站在不大的门口,环视四周,当初建造伊人宫,他让工匠把门修的气派些,不管里面怎么样,总不能从外面看连个冷宫也不如,她却和他急的面红耳赤。
只是,这种似冷宫的地方,仿若平常百姓家的后院,何意珍惜至此。
宫外的士兵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西夏亡国之君与皇帝对立而战,雪花覆盖,谁也没有动
唐熙寒跪在地上,将女子紧紧搂在怀中。
伊人宫?
他们是先皇赐婚,他让祝柯给她安排住处,越远越好,伊人轩,是他们的新婚房。
五年前,她怀孕了,他们在那段时间却没有欢好,孩子是谁的?她移情别恋了?
与西夏开战,她通风报信,北唐险败,至此她带着孩子没了音信。
她曾经讨好纠缠,虏获他的心之后又背叛了他。
整整五年,却一个人生活在名为伊人宫的地方。
只是,她的莫名怀孕,她的不辞而别,原因他早已不在乎,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他只要她
恨,只是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