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旋转,密密无缝,银
渊殿周围形成一片湖泊,那湖水如日光下的水银,刺得我一时间不敢正视。恍惚间,只见那团火球没入湖泊,没有涟漪,无声无息,夏月踉跄两步,眼看就要跌落那水银湖泊。
一条红菱纱悠悠而来,缠绕住他。
我心下赞叹,夏月凌不愧是冥神,不愧是神之战神,只得一半魂魄,却有如此法力。
只在想着夏月将如何拨乱反正,或月阳如何扭转乾坤,却见水银湖泊渐渐淡去。不一会儿,所有的法术幻象都消失,只剩下残破的宫殿,墨黑的天,几颗疏星,阴冷地风。
这夏月凌明明处于优势,只须再过几个回合,夏月便再无回转之力,他却在此处勒马,这男人又有什么阴谋?我不禁联系前后,想要捋出个大概,然找不出任何要放掉夏月的理由。
正百思不得解,他却淡淡地说:“今日便到此,八哥,你走吧,我可不想被恨一辈子。”
夏月一脸苍白,身子微斜,靠着月阳,缓了气,才说:“你有所悟,这样对彼此都好。”
“不劳八哥费心,还希你早日君临晴。”夏月凌收了剑。
这是什么境况?两个刚才还打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此刻竟和颜悦色地说着不明不白的话。
正纳闷,夏月直起身,微眯眼,对我一笑,转身缓缓往外走,没入夜色中。
夏月凌转过身,对我伸出手,柔声道:“莲儿,来。”
我迟疑了,疑心是梦里。就在一迟疑间,龙渊殿起了一阵怪风,迷了眼,强大地气流漩涡将我刮入其中。
“莲儿。”夏月凌地声音如远处高楼上的歌声,渺远,远在天边,终于消失。
既而风定天晴,日光和暖,我跌坐在一个湖边,湖里盛放着大片粉嫩的荷花。红衣银的男子背对我站立在湖边。
“月阳,这是哪里?”我问,仿若两个我在异口同声,自己吓了一跳。
月阳缓缓转身,神情阴说:“血魔的异度空间。”他地脸惨白,紧闭双唇陡然滚落汨汨的鲜血。
“哼,他还真不简单,这么快就找到了。”月阳嘴角渗出地血越来越多,呈奔腾之势,让那红衣更加妖冶。陡然,一道银光自空中劈来,打在他身上,他摇摇欲坠。
我猛然起身,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伸手去擦汨汨而下的血。他却挣扎着甩开我的手,问:“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声音像是极力压抑。
“我是蓝晓莲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刚苏醒时,那时你当我是雪莹,差点杀了我和铁雄呢。”
“够了。”他低吼,随后一阵咳嗽。
天空银色闪电交错,那密织的闪电网表明夏月凌攻破血魔以魔法开辟出的异度空间很快就会被攻破。可这月阳似有很多话要跟我说,或是有关雪姬吧。想到雪姬,有些疙疙瘩瘩地情绪浮起。
“月阳,雪姬如何?”我轻声问。
“玩偶之术,我怎么不知你竟是如此阴毒之人。”月阳伸手擦血,对密密打在身上的闪电不管不顾,任由闪电带起一阵阵焦臭。
“没有,月阳,我没有。我没使用玩偶之术。”我急急辩解。
“你这样水性杨花地歹毒女子,我竟然月阳惨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件劈头向我扔过来,竟是一个破布娃娃,水蓝色的裙衫破碎不堪,那布娃娃地眉目细致,竟与雪姬一般无二。布娃娃的头是蓝色地,这点倒与我有些相像。定睛一看,才现那蓝色是残留的淡淡灵气。
“咦?竟真的是玩偶之术,施术人真可怕,竟让人浑然不觉。”我无比惊讶,凭我与雪姬打这么多次交道,竟看不出她只是一个玩偶。
所谓玩偶之术,是照真人模型作出玩偶,再将此人身上气息取之,施以高深法术注入玩偶体内,吸收七七四十九天的太阴之气。这玩偶便与真人无二,但缺魂少魄,且主人须远程控制,因此,稍有法力之人便可看出自己面对的是否是一个玩偶。
而对雪姬施以玩偶之术的人,竟让所有人浑然不觉。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个人太高深;二是之前的雪姬是真的,这玩偶是夏月祈拖进来的莲花公主。可如果夏月祈拖进来的是玩偶,那真的雪姬在哪里?难道跟方天走了?
可方天是紫陨。正想到紫陨,怀中一直虚弱的紫菱镜一跃而起,凭空消失。我和月阳面面相觑,他的眸光少了些许厌恶,却多了几分悲伤。
“我什么都没做过,你可相信我?”我盯着方天,笃定地说。
他不住咳嗽,我拍他被,他想看到洪水猛兽般躲开,小声说:“我信,看到紫菱镜消失,我就信了。那紫菱镜必定是受主人召唤而离去。晓莲,我方才冲动了。”
我如释重负地点点头,他笑了笑,那笑意里有着莫名的落寞。
“让我送你回去,再见。”他左手稳住伤口,右手一划,湖水、日光、荷花,纷纷消失。再度映入眼帘的便是龙渊殿内神情微狂的夏月凌。
果然,他见到我,便杀气腾腾走过来,一把将我拥入怀,轻声说:“你没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