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是让你哥去乡里报备防空洞吗?
我看这事儿,并在一路办好了。
按照你给的法子,挖洞是大活,乡里也得派驻医生的。
咱们自己找到了,正好帮乡里解决了麻烦。
就乡里卫生院大猫小猫两三只的样子,派下来的也只能分个药,有你在我们也放心。
这事儿赶早不赶晚,吃了晌午饭,就让你哥去乡里探探口风。”
马凤兰的做事风格就是雷厉风行,心里有了谱,就剩下埋头做事了。
用挖防空洞的大事,带出一个医生,乡里百分百没意见。
就是乡里有意见,也派不出医生,卫生院那几块材料,在马凤兰看来,也就院长还凑合事儿。
乡里开会的时候,她也听过卫生院出的笑话,那俩小年轻,有次给人打针,针头直接给扎骨头上了。
找了乡里五金铺的铁匠,拿钳子才给拔了出来,就这样的货色,一般人宁可病着,也不敢找他们看。
听了马凤兰的安排,李胜利点头认可,想到一些往事,他就想试一下。
“嫂子,要是我哥去乡里,让他问问,乡里是不是有积存的药柜?
如果有,借机要来,最好是王地主家的那套,当然能多要一些更好。
如果有查扣的医书、器械,也借着挖防空洞要一些。”
分地的那几年,普通的家具、农具之类,一般是就地发放的。
但药柜之类多半不会分发下去,后世许多村诊所的药柜,都是乡里、公社派发下去的。
李胜利想起这茬,想要占次便宜,如果王地主家的药柜还在,绝对也是顶级货色。
“这简单,张张嘴的事儿。
只要乡里有,我就能给你要来。
等你哥回来,让他在村部给你收拾几间房子。”
听到马凤兰说在村部收拾房子,海爷那边就拉下了脸,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凤兰,胜利是咱们家恩人,怎么能住村部?”
“爹,胜利要行医,得有卫生局的行医证,场地也得有。
上面要下来检查的,总不能在咱们家里。
村部的房子,就是行医用的,胜利跟柳爷,吃住还在咱们家。
不过乡里同意之后,村里还是要拨粮食的。”
对于行医的程序,作为妇女主任的马凤兰,比李胜利都要熟悉。
李胜利熟悉的后世的程序,现在是个什么程序,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嫂子,行医证难办不?”
“正经医生的不好办,我看卫生院里挂的行医证,院长的是市里发的,还经过什么班的学习、考试。
俩半吊子发的是临时行医证,区里卫生局给盖的印,有个连照片都没有。
胜利,你要是家里有照片,就带来,没有再说。”
李胜利问起行医证,马凤兰这边回忆了一下,就给出了答案。
听到临时行医证的程序简单,李胜利这边直接就不考虑正经的行医证了。
又是学习班,又是考试的,麻烦不说,万一写出不属于现在的答案,弄不好要被专家们围观的。
“嫂子,就弄个临时行医证好了。
青年下乡行医,具体是个什么路子,咱们最好还是再看看。”
对于未来的细微之处,李胜利也无从得知。
赤脚医生是没问题的,正经考试的医生,会不会有风险,他不是太清楚。
至于照片,李胜利也不想回家拿,行医证越简单越粗糙越好,省的将来惹麻烦。
两人商量妥当,马凤兰跟姜大娘也收拾好了兔子,见马凤兰直接剁成了大块。
靠在南墙抽烟、晒太阳的柳爷,主动请缨要做一锅酱焖兔肉。
这话柳爷路上说过,李胜利也想尝尝他的手艺。
虽说海爷一家数次推让,不敢让客人上灶台,可耐不住李胜利跟柳爷的纠缠,只能答应了柳爷的要求。
柳爷虽说会做酱焖兔肉,但烧火他不成,马凤兰这边正好接了过去。
四九城盘炕、垒灶台的人家并不多,像李家,家里一水的木床。
而且城里不比农村,可以随处划拉烧柴,城里的烧柴是要花钱的,一两厘一斤的价格虽说不贵。
但日积月累下来,一年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柳爷的酱焖兔肉下了锅,赵家三兄弟,也拎着几条鱼,忙叨叨的进了院子。
显然老娘马凤兰,对三兄弟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让捡兔子就去捡兔子,让抓鱼就把鱼给抓来了。
李胜利跟柳爷算是赵家贵客,今天又救了张寡妇的儿子。
虽说兔子、河鱼对赵家而言也是稀罕,但马凤兰还是在酱焖兔肉出锅之后,炖了一锅鱼,还捎带贴了饼子。
刚出锅的两合面馒头香甜暄软,鱼锅里贴的饼子,焦脆可口。
柳爷的手艺很不错,酱焖兔肉火候咸淡正好,要不是因为等鱼,吃的时候有些凉,味道还能更好些。
马凤兰的炖鱼,主打的就是一个麻辣咸香,大酱、辣椒往锅里一放,出锅就是熟悉的味道。
一餐饭吃的主客尽兴,只是赵满奎多少有些不爽快,因为吃了饭要去乡里。
桌上的地瓜烧,他一滴也没捞着喝,只能看着李胜利跟海爷、柳爷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