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自己的老班底。自己在调研的路线和时间上的选择,他们也应该是能看得懂的。到了一定的领导层次,许多话是不要说得太明白的,点到为止,否则就没有资格参加这种权力角逐。
第二天一早,况超群到办公室的时间比往日要早上许多。尽管昨晚睡得很晚,早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的样子。在走廊上看到况超群的干部,留心一下就会发现况县长的精神有点亢奋,笑声比平时响,笑的次数比平时多。再不敏感的人,也能想象得到,况县长有开心事。是的,况超群是有开心事。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依然笑得合不拢嘴。幸好这一切,都是在他自己办公室里边发生的事情。
如果在外边的话,会要让人以为况县长得了失心疯。灵巧的周秘书很会察颜观色,帮他关紧了办公室的门,并且擅自作主回绝了一切来访,让他能有一个静静思考的环境。半个小时过后,况超群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他召来办公室袁主任,专门就向侃前来视察工作的接待发出了一系列的指示。从汇报材料的准备开始,到土特产的采购,从饮食起居的安排,到城区卫生和秩序的整顿,逐一做出了详细的按排。
袁主任获知内情后,心中也在嘀咕。这几天,他的内心也有点不是滋味。你况县长要竖形象,不应该拿我老婆开刀呵。人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面,何况是我老婆哩。如果你是想要把我换掉,重新提拔一个办公室主任,那你就错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错。你的什么事我不知道?要好大家好,要想不好那我们就走着瞧。
这些日子,心中有气的袁主任,也就一直没有再登过况超群的办公室。当日发火之后,况超群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好。毕竟这个袁同庆,也是自己的死党,是自己手上为数不多能用得上的干部。他一直想找个机会,主动安抚一下自己的亲信部下。偏偏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赌气的袁主任,就一直没有和况超群在私下见过面。三绕两转,他也就把这事给忘记得干干净净。
他没有想得到,就为了这件事,袁主任和自己有了隔阂,做起事来再也不象过去那样卖力,甚至于还有一种想看笑话的意思。你姓况的想树立新形象,那我们就看看你到底能变得什么样?再好的清洁剂,也没有办法洗得白你况某人哩。今天得到况县长的召唤,他不好不来。进门之后,袁主任就一直在注意察颜观色。他感觉到况超群今天对自己的说话语气,从表面上来看还是蛮真诚的,还是推心置腹的样子。但由于有了前面那么一个心结,就不知道是真是假喽。
他既想帮况超群,又担心他会卸磨杀驴。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悠着点好。表面上我袁某人也不得罪你,有了好处当然能靠得上。骨子里不要卖真力气,免得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就因为老袁有了这样的想法,机床厂拆迁工程也在同一天开工的消息,就在他这儿给压了下来。
还有一个人,也是值得一提的重要人物,那就是况超群新提拔的信访局长王大力。老沈获悉张跃进要在11月9日推倒机床厂,在原址上开发房地产的消息后,立即在第一时间向顶头上司王局长王大力做了汇报。头天晚上,和几个赌友打了一宵麻将的王局长,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盹。刚刚梦见周公说自己今年升官又发财时,就被老沈硬是拉着回到了现实。
“去,去,去,没看见我在考虑问题吗?一大把的年纪,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怎么这样不懂事哩。”王局长没等老沈把话讲完,就耍开了局长的威风。说真的,这小子人虽然当了局长,脾气、性格,还是原来那股二流子像。说话做事也和过去一个样,从来不知道尊老爱幼是什么词语。在他的眼中,有权有钱的才是大爷,其他的人,全是他妈的狗屁。
对于王大力的出言不逊,老沈是见怪不怪。知道和这种人生气无异于自己找病害,有时间不如自己去看看《史记》。从古人的遭遇中,找到一丝自己的痕迹。他也不多想,只是把情况简要地介绍了一遍,然后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说:“机床厂的事我向你报告过了,听不听是你的事。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要后悔哦。”话一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就老沈而言,作为一个被上级极力打压的部下,获知机床厂要破土动工的消息后,迅速作出判断,知道会引发上访事件。并且预见到可能会与向侃的视察发生碰撞,即时向顶头上司作出了汇报。这已经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如果还要责怪的话,那就只怪况超群用了一个庸才当信访局长。
风暴在酝酿之中,云层也在不断地加厚、变暗,宁北县城的这么一场风云变幻,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局面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