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盈一脸震惊, 硬是从门外挤了进来,速度快到清平都没拦住。与此同时, 楚晙亦从树影中走出, 手持一盏宫灯,照出她身长玉立,清冷眉眼,自是姿容无暇。吴盈如临大敌般盯住她,转头问清平:“这是谁?”
两人对视, 仿佛隔着空气先完成了一次交锋,清平头皮发麻, 刚想开口, 楚晙先向前走了一步,仔细端详了一番吴盈,忽然轻笑一下:“我都不知你何时如此顾念旧情?嗯, 清平?”
清平一窒,转向楚晙露出恳求的神情。吴盈却仍是不解,只是觉得这女子似曾相识, 却不知究竟在哪里见过。但方才对视之时,她分明感觉到了一种威胁感。
夜风吹来, 那盏宫灯在风中摇晃,楚晙退了一步,神色疏离道:“你自行处理吧。”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清平觉得她是生气了。吴盈伸手指着楚晙的背影道:“清平,那是谁?”
清平正头痛, 没注意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只道:“一位友人。”
吴盈把这个词在嘴里默念了几遍,心里总感觉有点问题,清平拉着她去书房取了书,道:“快回去吧,夜深了,学馆怕是要关门了。”
吴盈摇摇头道:“我不住那里。”
清平嗯了一下,手持灯盏送她出门,吴盈却仍是坚持不懈的问:“那人是谁?你的同僚吗?为何我不曾见过?”
她这番连珠炮般的发问使清平心中产生了一种侥幸感,楚晙固然认得吴盈,但是吴盈与楚晙接触较少,现下未必认得出楚晙!她心思转的飞快,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一脸严肃的对吴盈道:“是我的上官,你自然是不识得的。”
吴盈道:“那为何深夜到此拜访?”
清平反问:“你为何去而复返?”
吴盈噎住了,答不上来。嗔怪般看了她一眼,却觉得朦胧烛火中,她仿佛是画里的人,眉目秀丽无不精致,随着行走间光影转变,琥珀色的眼眸清清浅浅,心里却不知生出了什么滋味,酸甜交加。
吴盈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声音放的极轻,像怕惊到她般:“清平,我......”
清平真是佩服自己,明明心急如焚还能耐心听她讲话,只是吴盈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她便推了她出门,无奈道:“回去吧,今日不方便招待你,若是得空了,你再来就是。”
吴盈胡乱点点头,清平看她面红耳赤,奇怪道:“你怎么了?”难道是被楚晙吓傻了?
她去拉吴盈,吴盈却突然甩开她的手,结结巴巴道:“你,你早些休息吧......我,我走了!告辞!”
清平看她落荒而逃,来去如风,阖上门回房,这才想起楚晙还在正堂,一想到还要应付她,顿时觉得心累非常,拖着疲惫的脚步一步三叹,摇晃着从梧桐树边经过,慢慢走到正堂。
楚晙坐在门边的椅子上,道:“来了。”
清平没注意她坐在门边,被吓了一跳,她咽了口口水,点点头道:“是,人走了。”
说话间她小心注意着楚晙的脸色,只是楚晙神情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来。清平揣测了一下她的心思,斟酌道:“殿下也见到这孩子了,她好似不认得你了。”
楚晙闻言看她一眼,道:“认得我又怎么样?”
怎么样?清平打好的腹稿尽数化作一堆无用之物,她无奈道:“殿下要问什么,下官知无不言。”
楚晙手中把玩着什么,低头笑了笑道:“我猜你们早就相认了,是么?”
这确实是真的,不过她俩道现在也没相认,最多就是默认,但这点清平是没法否认的,她道:“是。”
楚晙手中动作一停,清平只见她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颇觉心惊胆颤,却听楚晙道:“那日提学召集众学子礼苑迎驾,你在......哪里?”
事已至此,清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道:“如殿下所想的那般。”
楚晙眼瞳黝黑,一丝光也无,像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她轻抚掌心道:“很好,这很好。”
此时一阵风穿堂而过,吹灭了堂中烛台,四周陷入黑暗,只见一片清辉从外头照进门里,正巧落在两人之间。清平一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看见她下巴和嘴唇,她袍子上的银线纹饰在月光下微微发亮,清平一咬牙,跪在她面前道:“殿下,吴盈她不曾认出您,贺州的事她也一无所知,想必也不会妨了您的大事!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待科试完后,自然就什么事都没——”
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楚晙站起来,慢慢走到她面前。清平抬起头看向她,楚晙全身笼罩在月光中,整个人好像在微微发亮,明暗交界中,她按住清平的肩膀,缓缓低下头,用自己额头抵住她的:“什么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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