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走过来问:"什么呆?"
我说:"爸爸心脏不好,要住院。我看,我们这次不要去玩了,就上海合肥呆呆算了。"
先生说:"有那么严重?"
"不管严不严重,不可掉以轻心。父母年纪大了,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察觉的时候。"
先生一脸内疚。他欠我一个旅游很久,一头是白苍苍的父母,一头是已从少女变成少*妇的老婆。
"没关系,黄山西湖,应该是立此永存的。大约等我们成老头老太的时候都还会在那里。总有一天会去的。"
"三峡都没了"老公的话,我懂。他告诉我三峡很美,当年他的一叶轻舟从峰谷间穿过的时候,就想带我某日一起同去。而那时,我正忙着与理不清的业务奋斗,总在沿海的城市穿梭。
我在三十岁上,开始面对许多棘手的人生课题,而这些我还没有准备好。比如,我该做妈妈了,比如,老人们的身体在衰退,比如,我要扛起家庭的责任,对社会尽责,对父母尽孝。
到了这个年纪,我要勇敢地肩负。
世界真奇妙
劳工长了张善面,我称之为"化缘脸"。每次出门,总是他被缠着要捐钱。
他也是好说话,但凡有求,必应。如果是周六去学校听讲座,回来的时候,衣襟上一定是贴了个小标签,一看就是又捐了块大头给童子军。
家门附近的地铁站那里,有个腿脚不灵便的老太太,见人就用福建话喊:"明挂"我听不懂,但从她手举过顶,上面总捧着一包餐巾纸看,想来是卖纸的。劳工每次路过,必给一块,拿一包。
我很喜欢他的干净。他是男人里不多见的将自己收拾得清爽怡人的那种。头总是清洗得很蓬松,走起路来上下跃动,有朝气。最主要的是,他的口袋里,总有一包未打开的餐巾纸,在周围的人需要的时候适时拆封,递上几张。而开过封的,他便不要了,塞进我的小包里。所以,男人的优雅背后一定有个窝囊的女人,我老自嘲自己是他的垃圾箱。
我印象里,餐巾纸就是一块钱一包。
直到有天因为吃火锅而忘记带纸临时去附近的市买,才惊讶地现——来八毛多就可以买好长一排!最少十二包!于是我撅着嘴嗔怪他,你来买餐巾纸是做善事啊?下次我也端张凳子到地铁站门口卖纸好了,一本万利。
他笑笑,说,与人方便,与己也方便。
那天跟他散步,他说,下午来了一个印度老人到门口请求施舍,说是给五块,他愿意帮着做家务,还掏了张票以证明他是以劳动为某老人基金会筹善款。先生便直接递过去五块,并没有请他做什么。
"啊!啊!啊!五块!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不如给我好了!我整天在家里洗衣抹地做饭,没见你同情过我一毛,下次施舍过两块,请你打报告上来预先审批!整个家要被你送完了!"我夸张地叫着,趁机敲他的头。他一把捉住我我的手说,打笨了,以后更算不清楚,也许下次要把五十当五毛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