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在肚子里,还得尽早找到陈舒解决,不然等赵珩自己发觉,所有人都会跟着掉脑袋。
出神中,房门被推开,冷风又灌了进来。
“这么快。”苏绾以为秋霜回来,头都没抬一下,死死盯着手中的金叶子。
她不知道陈舒的住处,找起来没那么容易。
房门关上,赵珩披着一身凉气抬脚过去,站在书桌前垂眸看她,嗓音略略发哑,“苏绾。”
这半日,他过得无比的煎熬。
满腹的话想说,见到她竟是不知从何说起。说他在梦中一直有意识,还是说,自己故意假扮暗卫博取她的好感,仅仅是因为爱慕。
苏绾怔了下,压下慌乱,放下手中的金叶子站起来,平静行礼,“民女见过陛下,不知天子擅闯私宅,按北梁律法当如常惩罚。”
尊卑有别,他隐瞒身份之时,自己可以辩解不知者无罪。
如今身份明朗,自己得摆正位置,不做梦也不会屈服。
从大伯一家手中拿回的房产和田产,都在苏驰名下。她不怕死,又不是没死过,只可怜苏驰等了九年,依旧要失去姐姐。
这些其实都是次要的。
可怕的是梦境。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非要如此划清界限?”赵珩无奈坐下,“并非我有意隐瞒。你在宫中容易成为那些人的目标,只有把你送出来,我才能心安。”
当时韩丞相蠢蠢欲动,自己若是不隐瞒身份,根本无法接近她。
“陛下为何要心安?”苏绾也坐下来,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态度疏离,“民女无德无能,无需陛下如此为民女筹谋,即便没有陛下这一番安排,民女也能出宫。”
“你对我,当真一丝情义都无?”赵珩目露疲惫,“我的身份就这么让你嫌弃?若你以为我也会如父皇一般,那便错了。”
他迟迟不敢坦白身份,表明心迹,就是担心她会有此反应。
她对皇宫的不喜,从未动摇。
“陛下想太多了。”苏绾抬头看他,目光清澈,“陛下贵为九五之尊,而我只是一介平头百姓,能有什么情义。”
她的目标是当首富养面首,而不是嫁个男人,还要跟其他女人争宠。
没那个必要,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你这样觉得?”赵珩的嗓音低下去,兀自苦笑,“你说了要养我。”
苏绾怔了下,避开他的眼神拿起刚才丢下的金叶子,藏起眼底的情绪,“我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喜欢还是有的,但不到爱的程度,可那是建立在身份地位几乎平等的条件下的喜欢。
不是如今的天差地别。
她只想养个听话能干的保镖,而不是养帝王。
养不起。
“苏绾,我心悦你。”赵珩站起来,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我不会如父皇一般纳妃,也不会让朝臣裹挟,庸碌一生。你想要太平盛世,我给你。”
苏绾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敛去眼底的动容,“陛下不必对民女承诺,北梁是陛下的天下,好或者不好都是陛下应尽的责任。”
自古帝王多绝情,专情的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她不是赌徒,不会无谓冒险。
“我会让你看到这一天。”赵珩从怀里取出亲手雕的玉佩,倾身放到她手边,“我等你点头。”
“不必等。”苏绾拿起那一万两银票递过去,努力保持嗓音平稳,“我不喜欢被人养,陛下若是执迷不悟,日后我只当自己从未认识陛下。”
“银票我拿走,你收下玉佩,我们便还是朋友?”赵珩放低姿态,“我只是我,不是北梁的帝王。”
自己若是不退让,很难争取到原谅的机会。
苏绾闭了闭眼,轻轻点头。
他身为帝王如此屈尊,自己也不能太过,他毕竟是一国之君。
伴君如伴虎。
梦境的事也没解决,这时候彻底绝交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你早些歇息。”赵珩悬着的心落下,拿起银票,依依不舍地注视着她,“保重。”
苏绾站起来,冷淡行礼,“恭送陛下。”
赵珩一口气噎在胸口,郁闷转身。
苏绾听着脚步声走远,重重坐回去,拿起他送的玉佩细细端详。
雕工不是很精致,看得出来手艺一般,只比梦里的程少宁好一些。
苏绾翻过来看向另一面,看到自己的名字,唇角抿了下将玉佩撞进箱子里,盖上盖子上锁。
从梦境开始的交情,结束了也好。
苏绾一夜没睡,早上起来梳洗干净换上厚实的秋装,送苏驰去了学堂后便带着秋霜到处去找陈舒。
能操控人的梦境的人,除了道士便是各种巫师。
之前为了开店,市集内的店铺她基本都记得哪家卖什么东西,不管是道士还是巫师,都会开个香烛店掩人耳目。
连续找了七八家香烛店,苏绾停下来,去附近的馄饨店要了碗馄饨,随口跟小二打听,“师傅,这附近有会做法的大师吗?”
“你问对人了,前面不远就有家香烛店,老板帮好多青楼的姑娘作法赎身。”小二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听说挺准的。”
苏绾心中一动,打听清楚店名,坐下等着馄饨上桌。
运气还不错。
吃完找到那家香烛店,苏绾刚准备进去就看到陈舒从里边出来,她笑了下淡淡出声,“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赵珩:翻脸跟翻书一样,说不养就不养。
苏绾:我就这么冷酷无情。
赵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