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寻药
第二天早上,病势渐愈的郑老已陪着张立平翻上了镇边的山头,看看天边已露出鱼肚白,张立平没有转身,平静的说:
“郑爷爷,你回去吧。”
说了便径直前行。
讲到回去二字的时候,他心中一酸,几要落泪,在他张立平的心目中,当真有些感慨万分,除了只余一口气的父亲以外,郑老可以算得上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在这风烛残年的时候,不仅不能享些清福,还要担负起照料一个全无自理能力病人的重负,以至于累得病倒当场,这当真是苍天无情,造化弄人。他草率道别,头也不回,怕是郑老看出他心中的脆弱。
行出老远以后,才在黎明将至而未至之时那最浓密的黑暗中,听到了郑老苍老疲惫却温暖的声音:
“小心。”
天渐渐亮了,这一带的山并不陡峭,也不高峻,只是平缓的起伏着,在张立平的眼中,有着寂寞而浑厚的庄严。山民都是靠天吃饭,倘若老天久不下雨,就只能依靠多种些贫瘠的土地来依靠大量的劳力获取收成。因此凡是能开辟出来种些作物的地上,都被拾掇上了生命力顽强的红薯,苞谷。
物质生活上的匮乏却造就了山里人的淳厚热诚,张立平在山里行了两天,且行且打听“石棒”的信息,可惜一无所获,都说是早就绝迹了。只能根据郑老所说的路线往山深处行去,他一路上都是照郑老所说地随便寻一户人家要求打尖借宿,从未受过冷眼看待,并且是绝对不会收任何酬谢的。可在第三天里,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他生病了。
或许是前晚睡觉的时候受了凉,或许是水土不服,更可能的是前些日子他所受的风寒根本就没好彻底。下午在山路上行进的时候,张立平就觉得头重脚轻。嗓子里更是火辣辣地疼。
“重感冒,体温应该是38。5摄氏度,治疗方法:口服阿莫西林胶囊一日三次,一次两粒,感冒通4片/一日三次,地塞米松1片/一日一次。视情况给予肌注柴胡注射液或者银黄针,体温将在十二小时内消退。无并发症的情况下预后良好。”
尽管脑海里一片混乱,张立平却还是迅速地给自己的病得出了一个极其准确的诊断与治疗措施。事实上,这些小病平日里在他眼里都是不屑一顾的,然而讽刺的是,这荒山野岭的,连口热水都找不到,这些药物更仿佛是海市蜃楼一般飘渺。
或许是祸不单行吧,天色也渐渐阴沉。黑云渐渐的似海绵一般聚拢在一堆,风也从四面八方快意驰骋而来,呼啸而去,将山上长长地蓑草树从刮得不住起伏,因为乌云压得很低,而张立平处身于绵延的山脊上。看上去天空距离自己都很近的模样,心情在一阵剧烈一阵的头痛煎熬下,心情更是分外的压抑。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张立平勉强翻过这座山脊,迎面就看到了对面山坳里突兀出一个相对而言颇大的村落,大概有近百户人家生活在一起,四下里围绕着茂密的竹林,一看就给人以十分安详平和的感觉。
此时身体地状况虽然很是不好,只是迭逢大变的张立平的毅力也是今非昔比,尽管头痛欲裂。也强持着走到了村里。一路过来,只见村口有三间颇为高大宽阔的青石屋子孤零零的耸在原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屋子整体上就流露出一种愤然的沉凝,深逼入了张立平地心中,他颇为好奇的盯了两眼,见雨水已砸了下来,前方一户人家的屋檐颇为宽大,也不愿意冒昧的打扰主人,就在屋檐下蹲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张立平一进这个村子,哪怕在病痛的折磨下,心里实在有一种平安喜乐的奇怪感受,仿佛是久别的游子回到了阔别的家乡一般,然而他记忆里清晰的记得,自己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这种感觉很是奇特,就若如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中在此地徜徉,尽管是初来乍到,却恰似故地重游。
雨落了下来。
豆大地雨点砸在地面上,先前还腾出一丝丝地灰烟,后来就是白茫茫的汪洋一片,地上就有无数个透明地泡泡不住生灭。厚重的茅草屋檐下,雨水牵成一条条白线落了下来,
山里人家一般都要养些鸡啊,鸭什么的,指着它们下的蛋卖些油盐钱,这些家禽也有着城市周边的同类不曾拥有的自由,多半时候都是随意放养,在荒山上随便觅食嬉戏。这时雨大,也同着一起来屋檐下避雨,往往都是一只健壮的公鸡在外昂首挺胸的站着,为里面的小鸡母鸡挡着溅起的雨水。
张立平见这些小动物都有着如此简单而真诚的天伦之乐,而自己却是孓然一身漂泊在外,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