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平这一睡就直到了天黑。
事实上,他是被移动电话的单调铃音所吵醒的。半朦胧中的张立平本来很不想接,但是那电话声很是顽固的响着,中间幸福的断了一会儿,但接着又开始刺耳的折磨着张立平的耳朵。
终于,张立平一下子爬了起来,嘴里咕哝了半句:“你赢了。”一把拿起了电话,没好气的道:
“喂,找谁?我希望你打错了。”
电话中传来的答复却让他非常失望:
“是。是你出租房屋吗?”
说话的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女人结巴声音,可以听得出来她喝了酒,张立平的形象思维甚至在脑海里产生出酒气冲天的恶劣印象来。
张立平皱了皱眉头,在睡意的煎熬下,他打算将电话挂掉,但左手却自行伸了过来覆在了手机上,显然它再一次想改变张立平的判断,事实上,它也成功了。
一打开门,迎面扑来的就是一阵实实在在的寒意,只着了一件背心的张立平不禁瑟缩了一下,抬眼望去,在校园的路灯耀照下,四处都有昏黄的光芒在反射荡漾在,而耳中传来的“淅沥”声音充分显示着这是一个连绵的雨夜。
这场雨显然下很久了,地上的水洼四处都是,张立平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路上,他和那女人约好的见面地点就在学校外的公交站台上,秋雨仿佛冰冷的小箭一般,争先恐后的借助风的动力钻入张立平的脖子里,以至于那种凉飒飒的感觉一直从脖子蔓延到背心深处。
在这种凄冷孤清的环境下,连带张立平的心境都开始忧伤起来。他撑着伞慢慢的走着,一幕幕往事浮现在眼前,父亲的责骂,自己的叛逆,亲情的决裂,眼看深爱的人离去的无可奈何,他忽然觉得,这些回忆固然痛苦,然而拥有它们却是一种莫大的幸福。那些爱着自己和自己爱着的人,都还能鲜活的存留在回忆里。
前面就是站台了吧,上面只有一个歪歪的靠着站台牌的不锈钢柱的身影,这身影曲线毕露,显然就是打电话的那女人了。张立平还没走近,就先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他虽然这时候并不讲究穿着打扮,却还是十分喜欢整洁干净,心里就先起了一股反感之意,若不是想到左手每一次自主行动都大有深意——好色除外——他早已拂袖而去了。
张立平走近,唤了那女子两声:
“喂,小姐,是你打电话要租钟点房吗?”
这时候他才发觉,这女人穿得衣物凌乱,连戴着的白色镭丝胸罩都歪歪的露了大半出来,那女子听得有人叫,刚刚张口想说话,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这一下空气里的味道更加不堪,张立平饶是躲闪得快,裤子鞋上都被沾染上了不少秽物,他心中大为恼火,暗道了声晦气,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冷不防那女人吐了出来,神智清醒了不少,见他要走连忙下意识的伸手出来拉住,吃力的道:
“等下,我要租房啊,其他的地方都打不通电话,也找不到人了。”
张立平已打定了主意不想做这单生意,于是就一甩手,想将她的手拨开离去,没想到她还处于半醉中,身体的平衡性差到了极处,就这么轻轻一带,人就踉跄着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摔倒在了水洼里。
那人不停的惊呼,听声音是个年轻女性,张立平尴尬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见她还软绵绵的躺在地上,他的医学知识本就丰富,知道酒醉的人甚至有因为失去对肌肉的控制,自行将颈椎折断的,不禁暗忖一声“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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