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的念了出来,仔细回味了几遍,感味到一种轻浅的无由哀伤,不禁笑道:
“你的心在寂寞什么?“
张立平抬起头,皱眉瞪了她一看,忽然道:
“寂寞没有女人陪老子睡觉。”
佳玉一时间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完全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猛的,不禁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但在心中最深处,还隐约感受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刺激。
她正待狠狠的拧面前这个家伙两下,忽然想到一件事,火气顿时没了,看着张立平的双眼柔声道:
“你在写这两句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想着她?”
佳玉虽然没有明言这个“她”的身份,然而两人仿佛都很有默契一样知道这个人是谁,张立平持毛笔的手抖了一抖,一大团墨汁从笔尖掉了下来,弄污了一大团。
“是。”
他很简明扼要的只说了一个字,接着又开始写字,虽然张立平已经整整写了近两个小时,但此时却是一笔一划,横撇竖捺全用的是腕力,显得重若千均。
佳玉看着面前男孩子又变得阴冷非常的神情,还有他因为倔强而抿紧的唇,心中忽然柔情无限,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着面前男孩子的头发,温声宽慰道;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对吗?”
张立平抬起头来,神情古怪的看着她怒道:
“我是你喂的小狗吗?干嘛摸我脑袋。“
佳玉听了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另外一名路过的美女干事已是忍俊不止,好容易才压住,又听到素来都清冷自若的佳玉恼怒的小声骂了一句:“呆瓜”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立平一面要写字,一面要和佳玉聊天,另外一方面还要苦苦控制不听话的左手的蠢蠢欲动,当真是费尽心思,竭尽全力。
天都黑尽了好久,宣传部里留下来的人终于将这一大堆艰巨的任务完成了。留下来的副部长很爽快的手一挥:
“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吧,部里的活动经费还有余。”
这时早已过了食堂的吃饭时间,留下来人的也一面走着,一面嘻嘻哈哈的聊着天,张立平这时候才发觉身边女孩很是高挑,穿着高跟鞋几乎与自己能看齐。走起路来也是娉娉婷婷的模样,十分赏心悦目,佳玉见张立平老是在看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慌乱,惟恐什么地方没有打扮好,不禁故意凶巴巴的道:
“看什么看,两只眼睛贼兮兮的乱转,一看就不是好人。”
张立平被她这么一说,就耸耸肩膀,埋下头去自己走着路,无聊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头,佳玉见了,忽然又有些患得患失自己开始的那句话是不是说得有些过重,谁知张立平猛的偏过头,望着她的眼小声道:
“你很漂亮。”
这一瞬间,很难形容佳玉的心情,是惊,是喜,是羞?
诚然,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有值得骄傲的容貌,但身边的异性只是默默的欣赏,热烈的追求,却没有一个人这样当着她的面直截了当的将这四个字说出来。然而身边这个她很是欣赏的男子,却是在这样不适当的时间,这样不适当的地点以同样不适当的方式说出这么一句很适当的话来。
奇特的是,尽管这一切中充斥着太多的不适当,但是张立平说话的神态,语调都显示出了由衷的热切,自有一种让人觉得可信的真诚。于是在佳玉的感受里,这句不是刻意而为之的话,正是张立平的心声,没有丝毫褒美,意图,欺哄的成分在里面——
正是这样,她才觉得很是羞怯与欣喜——
在这刹那间她也明白了一件事,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孩子之所以能够令自己念念不忘,其实就是因为他这种若天马行空的行事方式,往往能给人带来强烈的冲击——
不管那种冲击是惊,还是喜,甚至是悲伤,却能给人以前所未有的刺激。
“谢谢。”楞了好一会儿的佳玉主动贴近张立平,红着脸垂着头道。
张立平忽然觉得右手手臂上微沉,接着一阵香味传来,佳玉已轻挽住了他。他不禁一阵恍惚:上一次被女孩子挽着是什么时候了?在他的记忆里,那仿佛已久远得迈过了一生一世的距离一般。
而他当然也明白,一个女孩子肯来挽住你的手,至少说明她已经愿意同你进行某种程度上的亲密接触了。因为挽手不仅是一种形式,还有很实质性的东西在里面——因为若是被挽着的男生无论是有意无意,很轻易的就能碰到贴身挽你手的女孩子的胸部
但是张立平的胳膊却没能享受到这等好事——
这并不是说他是一个正人君子,相反的,那只邪恶的左手早就有意无意的有所动作,而是由于另外一个很简单的理由:——
吃饭的地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