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进首相府的时候,稍稍受到了一些阻挠。
警卫们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辆简单、毫无特色、甚至无人护卫的马车,里边坐着的,真是帝国元帅,裴子维大公么?
不知是该上前检查,还是放行的警卫队成员们一时间面面相觑,直到其中一位开口:“那么,您的手信呢?”
裴子维专心致志的读着手中的新书,听到嘈杂的问话,忍不住推开了那扇小小的窗:“怎么了?”
白色上等棉麻衬衣的袖口,别着蓝宝石制成的族徽袖扣,一头高昂着头的孔雀。队长一个哆嗦,条件反射的敬礼:“元帅阁下!”
马车车轮骨碌碌的继续往前,裴子维放下手中的书本,不知道首相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
难道是提河谷的防线被突破了?不可能,边防出了事,统帅本部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送达自己手里?还是要与自己商榷几位将领的去留?
裴子维的脸上已经寻觅不到任何温和的笑意,像是换了一个人,罩着厚厚的严霜,直到马车停下,他从容的等着侍从拉开车门,走向首相官邸的门厅――尽管只是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黑色长裤与深咖色线衫,甚至连大衣也随意的挂在手腕,这样一身被女学生认为是“助教”的装束,此刻却耀眼得可怕。可所有人都以敬重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年轻人,仿若注视天上的星辰。
首相费迪南大公已经年近花甲,同样出身高贵,身材有些肥胖了,留着花白的胡子,却修剪得极为整齐。他推开桌前那一叠任命状,站着起身,笑容可掬的迎接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帝国元帅。
仆人送上了冲泡完美的咖啡,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费迪南大公的办公桌后边挂着一张极大的地图。整个西亚大陆上两个国家,亚得里亚帝国和尤纪共和国隔着提谷河彼此对峙。裴看到标识着军事重镇的那一排红色旗帜,薄唇略微抿了抿,似是想说什么,却很快平静的看着首相,等他先开口。
“提督大概还不知道吧?目前已经收到了确切的急报,尤纪那边新一轮的议会选举将在三个月后举行,现任的议长支持率大跌。”费迪南大公抿了口咖啡,换了舒服的坐姿,“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裴默不作声。
费迪南大公抚着自己微微翘起的胡子,神色肃然:“提督,我有理由相信,在接下去的三个月里,尤纪共和国会发起一场战争,借以转移国内民众的视线。”
裴的手指无意识的拂过自己的唇,喃喃的说:“他们会赌得这么大?”
“提督,恕我直言,你不会理解一个政客的心态。不赌,他输定了;万一赢了,那便是一本万利。”费迪南大公细细的眼睛中滑过一丝闪烁的光芒,“所以,他们一定会动手。”
裴走到地图前,仔细的查看着,一边说:“陛下也知道了么?”
“统战本部已经派人进宫向陛下汇报,在此之前,我曾与陛下讨论过这个问题。陛下也认为,八年前红谷一役的事决不能再发生。这意味着,提督,前线需要您去督战。”
裴的指尖顺着那条蜿蜒的长河一路下滑,直到退却至某一处,停了下来。
红谷,自己踏上军人这条看似不归路的起点。
直到今天,名将绞肉机,帝国元帅……可他的初衷,不过是为了守护朋友,与领地上的人民啊。
“提督,我也知道你才从希洛回来,那边战事刚刚平歇,甚至没让您回自己的领地休整――但是,此事事关重大,前线人马疲乏,又是三年一次的轮防,我们不得不谨慎啊。”
裴转过身,直视首相,用一种明了而简洁的语气说:“首相大人,守卫帝国国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请您对我说实话――为了预防这一场尚无征兆的战争,需要元帅亲自前去,难道您忘了我们还有二十七名上将么?”
费迪南大公支吾起来,眼神越发闪烁,良久,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终于说:“可是元帅只有您一人呐。”
裴依旧平静的看着他。
“连年征战,国库不堪重负。边防将士已经三月未发饷,已经有不稳迹象。提督,全军上下,只有你一人,能为我们争取到两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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