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你们日本人创造的革命者a。”画面中的男人缓缓开口,有些吵杂的风声根本掩盖不住这个男人那把浑厚低沉的嗓音,这个声音似乎具有十足的穿透力,当他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看向镜头时,小山勇感觉自己连灵魂都仿佛被对方看透了一样,“日本人的念力形成了我,我就是你们的一部分……你们不应该问我是谁,你们应当比谁都更清楚地知道,我是谁。”
小山勇死死地盯着笔记本屏幕中的男人,他确实感觉这个男人非常、非常的眼熟,仿佛他的名字就在自己的嘴边……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漂浮在日本国会上空的这个黑发男子缓缓转身面对镜头,他的衣角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紧皱的眉头、锋利的目光似乎有着让人情不自禁地对他低头的神奇魔力,他的视线穿透屏幕、直接投射到小山勇的心上:“来见我。”
画面戛然而止,笔记本屏幕又恢复了正常,之前弹出来的对话框依然还在,但视频信号关闭了,只在对话框中留了下了时间和地址……正是千代田区的某栋大楼。
小山勇呆坐了好几分钟才骤然回神,他赶紧检查了一下笔记本,发现并没有什么地方中病毒、一切功能良好,小山勇又呆了一下,忽然醒过神来、在搜索引擎输入了一个他小时候确实喜欢过一阵的、某个角色的名字。
网页中出现的自然是二次元的人物形象,但是这个形象吧……确实是能跟不久之前与他视频通话的那名男子完美重合……
四十二岁的小山勇死死地盯着这个二次元人物的图片,良久之后才发出抽气般的惊悚自问:“贝……贝吉塔?!”
东京都中野区,人口密度最高的底层住宅区域,八个从乡下来到东京追求梦想的年轻男女合租一间不到四十平米的公寓共同生活,他们有的在做地下偶像、有的是风俗业的底层从业者、有的一边靠便利店兼职过活一边苦读……这样的生活环境无疑是相当糟糕的,但就整个东京都来看这些人还不算是最最底层,至少他们能有个固定的落脚处,而不是拎着行李箱每日在网咖间流浪。(ps2)
十七岁的离家出走少女琴子过了十一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走回公寓,相对于那些来到东京便快速迷失自己的同类,琴子算是少有的聪明人……她念中学的时候听说过隔壁班的女生因援|交染病,没钱医治下|体溃烂,所以她来到东京后没有理会那些到处搭讪少女从事色情业的人,用攒下的零花钱跟人合租后便老老实实地找了几份打工维持生活。
相对于拖着行李箱四处流浪、为了住一晚上网咖出卖皮肉的离家少女,琴子的生活有规律得多,也因如此,她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用来玩手机,所以她根本不知道2ch上正热烈讨论的四个话题,直到她回到多人合租的公寓,她才发现……在白天从业的几名室友这会儿都在,而且还都挤在一块儿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我回来了……大家怎么了?”琴子放下包包,笑着跟几名室友招呼。
做地下偶像的奈奈子用力挥舞手机,表情异样兴奋地:“快来看这个,琴子,刚才井上君的电脑中了病毒、出现一段画面,我用手机拍下来了!”
琴子其实很累,想要立即休息,但是这种多人合租的公寓如果不合群点儿的话日子会很不好过,所以琴子便做出一脸好奇的样儿靠了过去,也和其他人一样专注地看向奈奈子拍下的视频画面。
突兀的弹窗和奇怪的聊天窗都不算什么,琴子看到后便认为这可能是种新型病毒,从手机录下的背景音来看,当时的井上君和奈奈子等人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在大家起哄般的继续下去时,井上君电脑上的聊天窗忽然变成了一段室外画面——日本天皇的住所前方,理论上应该是严禁一般人进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发红眼、披着黑色长风衣的少年。
这个少年的长相非常俊美,俊美到超过了人类能理解的程度……不是那种靠化妆或造型修饰出来的俊美,而是每一个角度、每一个眼神都让人下意识倒抽冷气的、超乎寻常的摄人心魄。
“我的名字?看到我不就知道了吗,我不就是由日本人创造出来,因日本人发自内心的抗争精神、日本人内心深处真正的念所形成的吗?”少年似笑非笑看向屏幕,“我是你们的意志,你们的念,不要问我到底是谁这种蠢事。”
“你们心中有过,哪怕是仅有一次产生过想要改变这世界的信念吗?”少年的面容严肃起来,盯着镜头的火红色的目光仿佛能撕裂人们的灵魂,说话的声音中隐约带着兵峰般的锐利,“能够直面内心的人,可以来见我。”
画面戛然而止,琴子全身的力气也好像被这段画面抽走了一样,差点儿软倒在地。
“这到底是什么呢,特别的偶像企划吗?居然可以到皇居里面进行拍摄?”
奈奈子跟其他的室友激动热烈地讨论着,往日琴子也会装作很有兴趣地参与她们,但这会儿她实在是顾不上,少年的那句话就像是拥有某种魔力一样在她脑中不断回旋——你们心中有过,哪怕是仅有一次产生过想要改变这世界的信念吗?
琴子下意识将视线投向收到这段画面的人、合租的井上君,井上阳一是他们这群合租者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二十六岁,在时装卖场打工,据说他原本是某个派遣公司的职员,受不了前辈的欺压才毅然辞职,已经在中野区的这栋公寓住了三、四年。
井上阳一也没有参与讨论,他正木然地盘腿坐着,盯着手提电脑屏幕上那个没关掉的对话窗……窗口中留了一句话,一个时间和一段地址。
东京都荒川区,满身机油味的工人对着手机中正质问他“是否有反抗世界的勇气”的画面发愣,画面中人是个热情洋溢的少年,戴着顶标志性的草帽。
东京都涩谷区,下班后夜游的上班族坐在居酒屋中,头碰头地研究手机上那段说出“这个世界生了病”的画面中人有多像怪医黑杰克。
这个深夜不眠的城市,无数人留意到了2ch上四个风格不同但又颇为接近的讨论串,很多人只是在发泄不满,但也有很多人在发泄的同时急切地想要将胸中憋了多年的闷气畅快地吐出来——任何人种,任何人类,就算是忍耐天赋树点到了极致也终究是活生生的人,而活生生的人,就必然具备活生生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ps1:只要是流动性极高的社会体系,就不可能出现父死子继。这个流动性包括意义上的阶级流动,也包括人群在居住地、工作地上的实际流动。
在日本,政治家的后代也是政治家,商人的后代也是商人,医生的后代也是医生,卖豆腐的儿子继续卖豆腐……这不是个例而是常规现象,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健康的社会形态。在我国,某个高官的后代从政的话都肯定会被质疑是不是走了后门,更别说是接老爹的班了……医院的院长想让自己儿子继续当院长,那难度也不是一般的高。
华夏人很难理解日本人的文艺作品为什么那么丧,根源上是就虽然我们地缘上接近但社会习惯不同,比如说在两国的家庭中,华夏人倾全家财力来保证孩子的教育资源是很正常很传统的事情,但是日本人的家庭会有所保留……
日本人自己也拍了很多关于年轻人困境的节目,在相对封闭压抑的日本社会,拥有真正财富的往往是中年人、老人,年轻人是普遍比较拮据的,这就是论资排辈制度被利用到极致导致的恶性循环。就全局上来看,我国年青一代(30岁+)的科研人员大批量涌现,而这个年龄段的科研工作者在日本的话请先继续给前辈当马仔……
简单来说,我国重视年轻人才并愿意培养,而日本人呢,有点资历的人都忙着稳固自己的地位利益……而且这还是一种社会化的现象。中国的机关部门里面,大家能想象北大毕业的博士生研究生进部门后给老员工长期端茶送水吗?几次还行,多了的话领导都要看不惯了吧,而这,在日本是常态。(有本青年漫画公然嘲讽日本议会是养老院)
所以大家看到我国某个古老手艺没有继承人的时候别忙着哀叹传承已死,如果所有的古老手艺其后代都必须接班,那对我们来说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在这一块儿上,国家选择用别的办法来维系这些古老手艺的存在才是比较合理的路线,比如打火花的手艺跟旅游结合搭游客顺风车赚钱,比如手工刺绣跟服装设计、影视需求集合拓展生存空间,这才是保持一些值得传承的古老手艺传承延续之道。若是为了保证一些落后的东西能有生命力而禁止先进,那才是邪教。
在这方面,日本的僵化政策也是很显眼的,比如为了保证农民的利益在生活物资用品上提高关税……要是换成华夏这边,为了保证农民的收入让我们现在吃到的菜肉都提价三倍到十倍,那不知道要逼得多少人上井冈山了。相对来说,我国一直在努力的搞科技下乡、科学种植养殖推广,让农民以量取胜以量谋利,并同时开辟海外粮食产地,才是真正让国民受益的做法。
ps2:日本年轻人的贫困现状是很惊人的,所谓的少子化就是年轻人结不起婚养不起孩子,因为同样的情况在我国也有苗头的关系,相信大家能够理解……但是因为日本的民生政策实在是不咋样,所以日本年轻人的处境要比国内的年轻人更糟糕一点,也就是说,日本的贫困年轻人是真的徘徊在温饱线上,丁点儿不夸张……我们看的日剧、漫画里,主角能自己单独租住公寓的,那都是有家人愿意给输血的幸运儿。日本有一个系列的纪录片专门讲贫困线上的女性,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一些青年向漫画里面也侧面描写过离家少女,依靠色情业生存、在留言板上公然招女票以换取过夜资金甚至是一顿饭什么的,很常见。
我也算是当代穷困年轻人之一,月收入很低,但是至少我可以租住得起五十平米的套间,生活中也很少说吃不起饭喝不起饮料抽不起烟,生病了能去医院挂个瓶,每年能去做次体检、还能给老妈买点东西。我们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其实都是受国家影响的,大家生活得不够快乐的时候可以不爱国,但是也没必要把自己的不幸都怪罪到他人、社会上去,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幸。
ps3:
你们都没有想到吧!贝吉塔鲁路修路飞黑杰克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