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万,不算利息还差3640万,你还得还60年,那时候你已经86岁了!】
颜兮兮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一个个数字。
孙泯生:【你真的准备还一辈子?60年?】
颜兮兮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泪珠,倔强地回复:
【我会想办法多赚钱的,会尽快把这些钱还清的。】
孙泯生:【?】
孙泯生:【你的性子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么硬?你一个女孩子,能扛起家里的大梁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这么要强?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向男人服软示弱?只要你嫁给我,别说3600万,再添一个0,我也给得起你。】
除了江城名,颜兮兮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保持女神风度。
颜兮兮:【你不是我的谁,我没理由白拿你的钱,感谢你当年的帮助。】
他们的微信来往断了几分钟。
颜兮兮的消息,孙泯生很少看到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当年的帮助?
连孙泯生本人都不敢戴这顶高帽。
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分明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但颜兮兮却绝口不提,只说他的帮助。
孙泯生:【兮兮,你知道吗?我更爱你了,越来越爱。】
孙泯生:【你知情达理,你越对我爱答不理,我越想得到你,你迟早会是我的,你必须是我的!】
又来了。
孙泯生这些酸屁,她听到耳朵起茧。
颜兮兮直接关掉微信,不再理会。
她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突然听到外面沈蓓的嚎叫:“兮兮!兮兮!你快来看――”
“……怎么了?”
颜兮兮咳嗽着走出来。
沈蓓站在客厅窗前,挥舞锅铲,指向楼下:“到底是谁送你回来的啊?那辆车,还没开走呢……”
颜兮兮顿时脸色一沉。
她走上前,二话不说,把窗帘拉得密不透光。
阳光炫目。
江城名偏了偏头,避开最刺眼的那一束。
“咚咚咚――”
手机铃声划破静寂。
江城名微微移动目光,见到车载上显示的名字,按下接听键。
“喂?城名?你在哪呢?”
来电者正是京城贺大公子,他的大学同学,贺兆云。
“办点事儿。”
江城名听出来自己的嗓音比正常时嘶哑多了。
“哈?”电话对面的贺兆云显然也听出问题来,“不对啊,看样子是会老情人去了?我的电话打的不会不是时候吧?耽误你的好事儿?”
江城名冷笑了一声:“哪来的老情人。”
“嘿!你别不承认,我可是听到点风声的。”
江城名不语一字。
他静静吸完最后一支烟。
“今天晚上给你接风!华清园吧?其实哪都不如郑肴屿那儿好,夜店有啥设施他家有啥,他还有一只贼骚的鹦鹉,特好玩儿。烦就烦在他结婚了,听说他老婆是个难搞的,咱还是别去了。”
“别人的老婆,你管难搞不难搞干什么,又不用你搞。”
“…………”贺兆云无言以对,只能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得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啊?你准备住哪里?”
车子启动。
江城名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原来那里。”
贺兆云又“哈?”了一声:“原来那里?原来哪里?你别说是你以前在b大教书时候住的那套小公寓?”
“嗯。”
江城名冷淡地应了。
“别吧……”贺兆云说,“你又不差钱,市中心那几个好的地方――‘红叶名邸’‘珊瑚水榭’‘北府’‘春风又绿’你不是随便买?老板也认识。甚至‘华清园’也行啊。”
“我又不常住,说不定没几天就走了,原来的地方就可以。”
“…………”贺兆云忽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城名,你发现了吗――你可真是个念旧且长情的人。”
江城名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
“大概吧。”
他说。
夜晚。
华清园。
在京城里,“华清园”都是非常特别的,不在市中心,而在郊区的顶级小区。
首先,华清园很贵,当然没有通天关系网有钱也买不到。
其次,建在半山腰,这是自然界的宝贵资源,有山有水。
中心别墅的最顶层。
有烟、有酒、有花、有女人。
江城名对这种活动兴趣不大。
可朋友们又美名其曰给他“接风”,他又不能不赏面子。
江城名坐在角落,仿佛自带冷冰结界,把纸醉金迷都挡在了另一个世界。
后来,安琳也来了。
大家都为新晋影后、创个人新高价的时尚珠宝设计师祝贺。
只有江城名依然坐在角落,活在自己的结界里。
安琳很想去陪江城名,但过来和她应酬的人实在太多,她只能在不远处望着他――
他坐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指尖持烟,衬衫的领口处敞开两颗纽扣,性丨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安琳深深地吸了口气。
有个男人走过去给他倒了杯酒。
江城名在光影中抬起眼,浅浅一笑。
他端起酒杯,随着一口喝下酒,喉结微微滚动。
安琳只是看着他,她也想喝酒了,因为……口干舌燥。
江城名这个男人真是神奇。
他生了张性丨冷淡的脸,却天生勾人,想睡他的女人前仆后继,然而除了好多年前的颜兮兮,她就没看到谁睡成功过,包括她也是屡屡失败。
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安琳瞟着江城名的时候,刚才给他倒酒的康言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康言笑了起来,“自从大学毕业,我们就没什么机会见面。”
江城名淡笑。
康言和贺兆云一样,也是他的哈佛大学同学,只是他一毕业便回到b大任教,而康言留在美国发展,等到三年后他去美国,康言又回国了,期间他回国次数寥寥可数,大家都是大忙人,没时间碰面。
“不过……”康言顿了顿,“我觉得你,变化好大。”
江城名微挑眉梢,给对方倒酒,同时也给自己倒。
然后,一饮而尽。
正在旁边和别人玩的贺兆云突然凑了过来,拄着桌面,指着江城名,他稍微喝多了,口齿不清。
“我告诉你,阿康,城名现在可是浴血重生的凤凰啊,你别把他当成大学三好学生的江城名了,否则你要倒大霉!还有,你少和他喝酒,小心你被横着抬出去,我都被抬好几次了……”
康言站起身,扶了贺兆云一下,等到对方又去玩了,他才坐了回来。
他给江城名倒酒。
“当时毕业,我们让你留美国你却执意要回来教书,一开始我以为你可能真爱数学,但没想到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你却辞职了……”
“你以前可是滴酒不沾、极度自制的人,现在整个和之前判若两人,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不仅仅是全世界的记者。
连他的老同学问的都差不多。
“八卦是人类的本质吗?”
江城名的目光落到不远处,装饰用的向日葵上。
如此扎眼。
他最讨厌向日葵。
这是一种仗着太阳的宠爱,想转向哪个方向就转,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花。
江城名拿起酒杯,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这辈子谁还不醉生梦死一次呢?”
康言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城名,轻声问道:“那你的梦醒了吗?”
“我的梦?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