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璋转身跑出去, 他一向无法无天惯了,虽惧怕萧毅,但也没萧铎那般顺从。萧毅坐着, 拧眉看着萧铎,终于不发一言地站起来。柴氏身体不好, 很少走出住处, 难道真等她寻过来不成?
他大步走了, 也没叫萧铎站起来,萧铎便一直跪着。
萧毅经过垂花门,往北院而去,半道上就看见柴氏用比平日快许多的步伐走来。她一向雍容华贵,走路犹如闲庭漫步, 别有风情。也只有遇到萧铎的事才会如此乱了分寸。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萧毅上前,扶住柴氏的手臂。柴氏往萧毅身后望了一眼, 微笑地握住萧毅的手:“我一直等着使相,等不及就迎出来了。快随我走,您最喜欢的冰藕是刚做出来的, 还冒着凉气呢。”说着,便挽着萧毅的胳膊往回走, 也不问萧铎一句。
萧成璋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咦, 不是要去救大哥吗?母亲莫不是忘了?
过了一会儿, 秋芸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手叉着腰说:“二公子……使相说了……让军使回去……”
萧成璋高兴道:“还是母亲有办法!”他正要跑去萧铎的书房, 又被秋芸拉住,凑到他耳畔说道:“二公子别去,让大少夫人去。”
“告诉大嫂做什么?大哥那性子,肯定不愿意她看见……”萧成璋不解地看着秋芸。秋芸摇了摇头,小声道:“夫人说了,这事儿得让大少夫人看见。得有人心疼咱们军使,他太喜欢一个人扛事情了。”
萧成璋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这就去!”
……
韦姌跟薛锦宜在屋中逗兔子玩,兔子也怕热,身上的毛又多,肉嘟嘟的,就喜欢钻到放置冰块的盆子旁边。
薛锦宜问韦姌:“听说表哥身边那个朱嬷嬷回来了?”
“嗯。”韦姌拿着一根草梗逗兔子,调笑道,“你不在府里,消息还这么灵通啊?”
薛锦宜的脸红了红,没好气地说:“我回来的时候姑姑说的,又不是特意打听的。”她摸了摸兔子,琢磨了下又道,“你得小心那个朱嬷嬷为难你。表哥当初要娶你,她就闹了一阵,差点闹到使相那里去。表哥为免生事,才买了郊外的庄子,把她送去那边暂住。可是……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韦姌问道。
薛锦宜伸出手指摸着下巴:“我爹说,那个庄子好像被卖掉了,看样子能值不少银子呢。而且好像表哥还不知道这件事。”
朱氏把萧铎送给她的庄子卖掉了?这太不合常理。她正欲再问薛锦宜,萧成璋在外面连喊了两声“大嫂”,韦姌忙起身出去:“二公子,你怎么来了?”
“大哥被我爹罚了,正跪在书房呢。”萧成璋不敢太大声,怕下人听见,就低头到韦姌跟前说了句。
韦姌一惊,问道:“出了何事?”
“好像是父亲要大哥去军营,不让他在家中住,大哥不肯听,父亲机会打了他……”萧成璋欲言又止。他也的确只听到这几句,却故作面色沉凝,好显得事态严重。
韦姌隐约猜出来,此事恐怕跟自己有几分关联。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么?她心中担忧萧铎,急忙催萧成璋:“书房我过不去,还请二公子带路。”
萧成璋应了声,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便先头领路了。
韦姌一路跟着他走,心中琢磨。萧铎做事一向有分寸,对使相更是尊敬恭顺,怎么会突然惹怒了使相?父子俩争执到要动手的地步,必定是很严重了。待到了垂花门,果然有士兵阻拦:“二公子,女眷不能到前院去。”
“这是父亲亲自下的命令,你们也敢阻拦?”萧成璋挺直了脊背,心想有母亲撑腰,他也没什么好怕的,“还不快让开?是不是要我请父亲过来?”
那两个士兵知道萧成璋在府中一向是横着走的,没人敢招惹,又听说是使相的命令,虽有些犹疑,还是让开了。何况夫人这么受军使的宠爱,军使也不会怪罪的吧?
萧成璋将韦姌带到书房的门前,停下脚步:“大嫂独自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大哥可能会闹些别扭,你多包涵。”
他咧着嘴笑得灿烂,韦姌点了点头,上前轻推开关得严实的木门,看到萧铎逆着光跪在地上,吓了一跳。他那么高大的人,垂头跪着,十分寂寥的侧影,仿佛能看见幼时那个小小的,孤单无助的男孩子。原来战神,也非坚不可摧。
她几步走过去,跪在萧铎面前,看到他目光茫然,半边脸微肿,嘴角还有血迹,连忙掏出帕子,要为他擦。
“夫君究竟做了何事惹父亲生气……”这伤比她想象的严重,得赶紧拿冰块消肿才好。
“谁让你进来的?”萧铎冷冰冰地说道,“出去!”他这个时候,像只受了伤的野兽,其实极其危险。
韦姌愣了一下,萧铎已经倔强地别过头,不肯她碰:“走开!”
若是从前,韦姌必定赌气走了,谁愿意受他的脸色。可萧成璋说的话响起在她耳畔。他也许是为了她的事才跟使相起了冲突,但他不说。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几回了,而她竟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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