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关忠毫无察觉,先是恭喜了一番,然后再说正事。屠苏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发问几句。原来昨晚那截手臂正是镇上的胡掌柜派人扔进来的,昨晚那人却是苏中晨最先发现的,后来关毛责怪他把人吓跑了,苏中晨心有不忿,便和关忠商量要连夜出去找寻,结果竟真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两人悄悄跟着那贼人进了胡家。又无意中偷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两人按图索骥抽丝剥茧几经周折最后找到了那具尸体的埋葬处,查得出正是失踪多日的胡员外。关忠和苏中晨怕生什么意外便一直守到天亮然后便去县衙报案,结果稍迟一步,被杨氏派来的人抢先一步,结果就造成了今早的局面。
屠苏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他俩,脸神的神色和悦了许多,问道:“那胡员外是怎么死的?可看出来了?”
“看样子是被人勒死的。县衙的杵作正在查验。”凶手不言自明,绝对跟杨氏有关,肯定是杨氏母女三人终于忍受不了胡员外的虐待,终于痛下杀手。然后杨氏又想诬陷自己一家。她的脑子真是进水了,仅凭一截死人胳膊官府就能定她的罪吗?看样子,她还想着一石三鸟,既解决了胡员外这个心腹大患又顺带害了自己一家,然后她便以胡夫人的身份坐享富贵。
“此事跟胡掌柜也脱不了干系。”关忠接着补充道。屠苏想细问,无奈关忠只知道这么多,更多详情只得等官府申完案后才能得知。屠苏点头听完关忠的话,笑着大赞两人一番,又看了看关忠问道:“你说你和苏呆子一起去的?”
关忠一听到苏中晨,就立即哭丧着脸无奈说道:“快别提他,昨晚他非要拉着小的去寻找贼人,最后得知结果要去找尸体时 ,他怕得不行,絮絮叨叨念了半夜的佛经,求佛祖庇佑他。小的都被快聒噪死了。如今他说自己冻坏了,正在床上躺着呢。”说到这里,关忠又贼兮兮的加了一句:“其实,小的怀疑他是吓坏了。他好面子不好意思说……”
屠苏听了笑得更欢畅了,大方的一挥手说道:“呆会儿去领赏钱,你们一人五百钱,休一天假。外加一坛好酒去暖暖身子。大冬天的真是难为你们了。”关忠忙狗腿的称谢不停,不等屠苏吩咐便毛遂自荐道:“小的明日便去县衙打听案情。”
屠苏神清气爽的踱步到厨房,正好鸡汤也炖好了,她先盛了一陶罐端到林氏房里,关厚齐仍然傻呵呵的坐在床前瞪眼看着睡得正熟的母子俩,屠苏将鸡汤放到小火炉上热着,嘱咐他等林氏醒了提醒她喝。走出房门,她略想了想,也给苏中晨盛了一碗,她喊关忠端进去,关忠仍是那副苦瓜脸:“东家,你让小的干别的吧,他还在念经呢。”屠苏忍着笑只得自己端过去,走到门口果然听见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南饿米豆腐,南饿米豆腐……”就差没敲木鱼了。
屠苏故意清咳一声提醒道:“别念了,佛祖都听烦了。”苏中晨一看屠苏来了,连忙停住不念,但身子却赶紧往被子里钻去,整个人像一条大毛毛虫似的,在被子里不停的蠕动着。
屠苏不解的问道:“哎,你怎么一见我来就钻进去?”
苏中晨低声说道:“小生仪容不整,实在有辱斯文。”
屠苏撇了撇嘴叫他:“我听说你吓坏了,给你端碗鸡汤补补。”
苏中晨一听这话立即炸毛,脑袋从被子出伸出来,梗着脖子瞪眼答道:“小生才不怕,是谁在造谣诬蔑我!”
屠苏看他果然是头发散乱,脸色发黄,唇色发紫,便不再逗他,正色说道:“你快把鸡汤喝了吧,今日准你休一日假再赏五百文加一坛酒。”苏中晨一听这些赏赐,眼睛不由得一亮,一脸喜滋滋的说道:“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屠苏身上正好有几钱碎银,便干脆掏了出来都给他。苏中晨乐呵呵的接了,弯腰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陶罐将碎银子塞进去,又小心翼翼的封好。
屠苏想起这个苏呆子整日除了买书,再也没见过他花钱,连衣服都穿得是关文剩下的。她此时不禁问道:“苏呆子你的工钱都这么攒起来吗?”
苏中晨得意的炫耀道:“是啊,小生性最节俭,每月八百文,小生存在七百文,这一年多来已攒了十几贯。”
“你攒钱准备做什么?”
“嘿嘿,这个……”苏中晨略有些不好意思,挠头语焉不详。
“说吧。”
“其实小生是想存钱娶房媳妇,嘿嘿……”屠苏脸上又现出一丝黑线。在她的资料中,苏掌珠的儿子程述锦好歹也是在锦衣玉食中长大的吧,如果真是他,不大可能是这副穷酸样子。她是不是又弄错了?屠苏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屠苏皱着眉头再次细细打量着正抱着碗喝鸡汤的苏中晨,他听人说那程述锦生得极好看,可眼前这个,扔到人堆里也找不出来。那眉眼单独拆开也不错,可组合在一起就是那么的平淡,再好的化妆技术也不至于如此吧?苏中晨被她看得发毛,嗫嚅着说道:“东家,你端来鸡汤是不是就是为着偷看小生,不然为何不让别人送来?”
屠苏气得把眼一瞪,吼道:“自作多情,你以为我愿意来听你念经吗?实在没人肯来,哼。”苏中晨一脸受伤的表情。屠苏劈手夺过碗,带上门,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他:“继续念吧。”她的话音刚落,屋里竟真的传来了苏中晨的念经声:“南饿米豆腐,佛祖佑我发财娶娇妻得良宅窥圣贤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