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受了杨氏的唆使才这么说的……”林氏一说起当年的事,眼中不由得带了些许恨意来。
屠苏抱着林氏的胳膊说道:“娘和五叔的为人我还不信吗?也只有我那个不长眼的爹才会轻易怀疑娘的为人。他这人活该……”屠苏本想说他活该早死,又觉得不妥,急忙咽了回去。
屠苏表面上不在意这等流言,家里也是由她来开解众人。但暗地里,她却分派了几个伙计去查探。然后略施小计惩罚了几个传得最凶最广的人。她用的还是老办法,以毒攻毒。不久,关林镇上,流言纷飞,有鼻子有眼的,吸引了不少缺少娱乐的大众。关家的传言也渐渐的淡了。
关家自此也是时来运转,喜事一桩接一桩。关家食肆整修完后,生意比以前好上许多,家中进项是越来越多。它将胡何两家挤兑得是门庭冷落,岌岌可危。何掌柜经过上次的事后,对关家心存畏惧,再不敢生出别样的心思。他也尝过关家食肆的菜品,确实比自家高出不少。因此他也就慢慢的歇了心思,后来,他便将自家食肆改成了客栈,因为关林镇离京城长安不远,不少行脚商人,游学的士子在此盘桓停留,住店打尖的客人倒也不少。客栈也会供些简单的饭食。有些手头宽裕的客人想要精贵点的饭菜,何掌柜便会打发了伙计去关家食肆去买。
初时,何家的伙计不免有些畏缩,毕竟两家的恩怨摆在那儿。出人意表的是,关家人见了不但不难为他,反而送了他一些稀罕的吃食,并说,若是有客人向他打听此类的事,请他随口引荐几句。伙计自是喜不自禁,回去和何掌柜一说,何掌柜也暗暗赞叹关家兄妹会做生意。他从此便彻底歇了和关家争锋的心思,只一心一意的打理自家的客栈。见他如此识趣,屠苏也没有穷追猛打。毕竟,当初何掌柜也只是做些小奸小恶之事,并没有像胡掌柜那样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最后也没触及她的底线。对于这种人,她也奉行“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准则。
但对于另外一个对手胡掌柜,便不是那么轻巧了。胡掌柜和何掌柜不同,他这人要阴狠得多。如果说何掌柜像一只恶狗,那么胡掌柜就是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狗可能会被打怕打乖,但是蛇却不会,对于后者最好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打他的七寸,让他永远再翻不了身。
屠苏一点也不急,明面上,她用正当手段,将胡家的生意一点点的蚕食,再把他家得力的伙计和厨子一个个的挖走。暗地里,她则小心翼翼的盯着对方,省得他狗急跳墙,反扑上来。胡掌柜每日是焦头烂额,长吁短叹,将关家一家子恨得牙痒痒,但是对方却又防得很紧,他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半月后,孙平安一家上门来拜访林氏。由于孙家一家子都是身宽体胖的体型,所以在八月时便去了北边孙平安的外婆家去避暑,他家也因此错过了关家这一档子事。孙家一回来便从街坊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孙掌柜夫妻俩在对林氏鸣不平时,也暗叹屠苏这姑娘年纪虽小,却手段了得。他们回来后刚安顿好,孙掌柜就带着妻儿前来探望林氏。当然,他家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林氏欢欢喜喜的带着四个儿女设宴款待孙家一家。饭桌上两家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和乐融洽。
屠苏暗暗观察孙平安,这厮正处在青春期,整个人就像那夏日的庄稼苗似的,几日一个样。这次回来,又比上次高壮了不少,身上的臃肿之态也渐渐消去。这样一看,他倒还有几分人材。孙平安自然也从外人嘴里得知了屠苏的手段心计,此时看着她言笑宴宴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两家人天南地北的闲谈着唠嗑,酒足饭饱之后,孙掌柜的娘子李氏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面有愧色的拉着林氏说道:“关嫂子,其实我们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是……”林氏察言观色,以为她是因着没帮上自家而心有愧意,连忙说道:“妹子不必这样,谁又不是神仙,能在千里之外预测到谁家有事,好在有惊无险,一切都这去了。”
李氏急切的摇头道:“不是这个,……孩子他舅说了,前些日子打听的消息做不得真……”林氏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屠苏在一旁听得分明,心中顿时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林氏闻言愣怔了一会儿,又急急地问道:“前次的消息做不真?”
李氏神色赧然的点点头:“关嫂子,真是对不住了……“
林氏登时内里波涛翻涌,仿佛百只老鼠在挠心抓肺一般,她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勉强的挂着一丝笑意说道:“妹子不必自责,本来我家就没少麻烦你们。这样……也好。”
李氏虽然知道一些□□,但鉴于上次的缘故,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多嘴,就怕再弄错了。
林氏看她这样,也不想多问。席上的气氛急转直下,两家人又寒暄了几句,李氏适时提出告辞,孙平安意有未尽的跟着爹娘回家去了。林氏将他们三人送至门口,屠苏在后头慢慢走着,思索着李氏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又心乱如麻。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关家的那一团乱麻还没彻底理清,她那渣爹――或许还带着个姨娘,又要回来了。
她娘和关厚齐还没有正式定下,她爹这一回来,岂不是又要生变故?这真是应了“好事多磨,夜长梦多”那句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