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哥谭守护神正黑着脸，身上的浴巾都被他这通乱啵唧给弄得皱皱巴巴，面罩也被蹭歪了，右边的尖尖耳朵耷拉下来，抿在脑袋上。

    布鲁斯：“你――”

    丹瞬间跳了起来，一下把布鲁斯塞到了猫笼上之前他拜托约翰给布鲁斯准备好的临时窝窝里，然后以远超潜能的速度啪嗒拍关吊灯，一气呵成地冲回床上、掀起被子、钻进被窝，一下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超人的圆肚肚里。

    克拉克被挤得“吭叽”了一声，还不忘伸出小手手，半梦半醒间叭叭地落在丹的额头上哄道：“唔，睡，睡，我在。”

    好可爱啊。

    大家都好可爱啊。丹顶着克拉克的小手手，脸红得都要炸掉，还好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到。

    心里毛茸茸的温暖感觉搔动着丹的小心脏，他埋在克拉克的圆肚肚上，想了一会，抬起头也轻轻啵唧了一口克拉克的小卷毛。

    克拉克小手手叭叭落在丹的下巴上，含糊地哄：“哦，我在。我在。”然后吧唧也用小嘴嘴啵了一口丹的下巴。

    丹：“……！”

    真的好好啊，好好啊……丹耳朵滚烫，心头熨帖地想着，突然有了一股很久没有再拥有过的力量，一下冲破了他多年挫败落魄而沉淀在心头的沉郁，充满活力和鼓动性的盘踞在了心头。

    大家这么好，我也一定要抓紧时间努力，快点让大家恢复原样，让克拉克能回家去见家人，让蝙蝠侠回到哥谭和蝙蝠洞里的大家重聚，让更多的超英回来……

    丹迷迷糊糊地想着，脸埋在克拉克的圆肚肚里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第二天清晨。丹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睡在对床的约翰一下从床上惊坐了起来，先是茫然而后是记忆回笼，下一秒慌乱地看向枕边――没看到那个拇指大的身影。

    约翰瞬间从床上跳了下来：“夏洛克！”

    因为体型太小，睡相太差，睡着睡着就滚进了约翰睡衣褶皱里的夏洛克差点被约翰这一下弄得摔扁在地上，变成拇指卷毛猫饼：“哦！快别动了约翰！”

    夏洛克险险地攥住约翰的一缕头发挂在约翰耳边。

    约翰连忙把夏洛克接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没事，才松了口气，想起来去开门。

    几位三头身也接连苏醒，就连卢瑟都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清醒过来。蹲在猫笼上的蝙蝠侠瞄了卢瑟一眼，没有再射出第四发晕眩针。

    走进门的是穿着黑蓝色紧身制服、将劲瘦的腰身和宽阔的肩膀――尤其是翘臀勾勒的十分性感的夜翼：“扎坦娜没有回消息，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我去找她的时候，只看到她留下的一张字条。”

    夜翼把字条递给蝙蝠侠，目光落在了清醒过来的卢瑟身上。

    已经被晕了三次的小卢瑟，瞬间警惕地一下跳起来，蹿到了距离夜翼最远的笼角贴着。

    夜翼耸耸肩移开了眼神，bat既然没有下手，那他就没必要动手了。

    “shemu……是什么？”小黑暗骑士的面罩眉宇皱出了一个小突起。

    夜翼道：“不清楚，但既然扎坦娜会留下字条不见踪迹，很可能是事情紧急，已经先一步进行战斗了。我在她的书房找了一下，在书桌上看到了关于shemu的表述，据说是一种身体看似由木头构成的生命体，具有极为强大的吸收兼并同类的能力。”

    “我看了一下示意图，大概意思是shemu如果在战斗中发觉自方实力不敌对手，就可以通过根系连接的方式合二，甚至合更多的同胞为一体，形成更加强大的王。”

    “而且最讨厌的是，合并后生成的王具有能够将其他生命体同化的能力，和王战斗的对手如果不小心谨慎，很容易被对方感染，也成为shemu，最后被王吸收。”

    “如何防备被感染？”蝙蝠侠沉声问。

    夜翼道：“不要受伤。任何伤口都会成为感染的途经。我想我们能够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确实不多了！得尽快让超人恢复。”汉克的声音匆匆从门外传来，“我接到了一则通讯，落款是扎坦娜，她说自己现在在努力抵御shemu的入侵，大概还能争取三天左右的时间。”

    夜翼道：“我和杰森他们――”

    汉克摇头，将自己收到的莫名出现在书桌前的小纸条递给夜翼：“上面说了，只有超人的力量足以完全击溃它。”

    但是，现在这个三头身酥皮肯定是不行的，肯定得是完全体态的超人――

    但如果是完全体态的超人，那就得靠丹的了。

    丹抱着小克拉克坐在床上，看到众人齐齐投来的目光，胆怯的想法刚在心中习惯性地冒出头，就被昨晚开始就一直充盈在心头的力量给坚定有力地拍散了。

    他挺直了除了登台以外、很久没有挺直过的腰背，肯定地道：“可以的。三天，可以。”

    “但是在此之前――”丹抿了抿唇，小声对克拉克说，“我需要更加了解你。”

    “可以带我走一遍你成长过程中踏足过的地方吗？”丹低声道，“我想很快你就能恢复了，不用担心会不会消失，所以，也许――你会想提前回家看看？”

    丹记得，克拉克曾经和自己提过，他是被堪萨斯的一对农场夫妇养大的。

    他曾经在金灿灿的麦田中肆意奔跑；曾经用那双能够移山动地的双手温柔地抚摸过农场里低头吃草的温顺奶牛；也曾经在那里与所爱之人拥抱着交换亲吻。

    丹也还记得，超人陨落那天，大都会一夜之间铺满长街的白色鲜花；表情麻木苍白的抬棺人肩上扛着的雕刻着s标志的沉重黑色棺；高大的超人雕像前莱克斯?卢瑟每日沉默的祭拜。

    丹就很想这么做了――

    想要――去看看，看看那片温柔的、包容的、旷阔的，养育起了人间之神的金色农场。

    想要――送人间之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