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们撒的谎太肤浅,反而担心自己的耳朵过于率直,听到这种不加掩饰的谎话后,竟然一股脑儿全部打包给了内心世界,弄得他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那你们要怎么样?我看大家都是爽快人,总不至于为了这个闹到派出所吧?”谭志成费了强大的克制力,不让脸上露出笑影,可是潜意识里的微笑,他就鞭长莫及了,任由它们在内心深处泛滥。
对面一个左手手臂上纹了蜘蛛图案的年轻人,眼睛仿佛有透视功能,依稀看到了谭志成心底漫延开来的笑,尤其看不惯谭志成轻描淡写的神色,站起来,瞪圆了眼睛道:“妈的巴子,你煮的汤不干净,还要拿派出所恐吓我们,信不信我掀了这桌子!”
对方如此公然挑衅,出口骂人,要是在以前,或者在其他地方,谭志成早忍无可忍,教他如何做人了。可是现在自己的地盘上,谭志成投鼠忌器,只能隐忍,所以他冷静地冷笑道:“小老弟,有意见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何必跟桌子过不去呢?”
蜘蛛大概已经忘了此来的初衷,只惹事,不出事。他拿起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骂道:“谁是你‘小老弟’?你这样子拽得很呀!你跟刘---你算什么东西,在我眼里根本不入流。”
谭志成防止自己被激怒跳脚,提了张椅子,放在门中央,坐下,两肘搭在椅子的靠背上,不说话。那意思很明显了:你们这几个瘪三,腰里别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把账结了,你们一个个休想走出这个门!
那帮人本来只想虚张声势,没料到蜘蛛太入戏,假戏真做,弄假成真,摔了杯子,这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旁边另一个人低声劝他,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也对他挤眉弄眼,嘤然有声。
蜘蛛当了出头鸟,没想到一个接应的人都没有,自己抓破了脸,反而下不来台,甚觉扫兴,只好默然地坐下。
最终的折衷方案,谭志成给他们打了八折的优惠。那几个人付了账,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灰溜溜地走了。
谭志成走下楼来,气鼓鼓地坐下。心想今天张三过来闹一下,明天后天李四赵五王麻子之流,接二连三过来找茬,这生意还怎么做?
明眼人用大腿都想得出其中的原因,背后分明有人在捣鬼。可恨的是,闹事的主谋连阴谋诡计都懒得用,使出这种毫无节操的阴招损招!
晚上睡觉,老婆谢宛琳在向他吹枕边风时,道出了自己的猜疑,说:“这几天接连有人过来捣乱,我想一定是刘朝阳找人做的好事。”
谭志成早料定是刘朝阳所为,不假思索道:“除了他,谁还能干出这种事。我们从来也没有得罪过谁呀?”
“老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有刘朝阳的电话吗?要不我明天跟他说一声,求他---叫他别再折腾我们了。”
谭志成正在独自感叹虎落平阳被犬欺,听到老婆的话,笑她异想天开,同时触动了肚子里的怒气,愤然道:“你少来,男人的事,哪用得着你们女人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