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已经是三月中旬了。
好事多磨,那天早上,学校本来说有车直送到考场,早饭过后,于永乐等都到校门口候车,左顾右盼,不见车子。
大家心急如焚,眼看考试时间将到,等不及了,只好自己打车过去。
一路上,无数张嘴同时骂培训部背信弃义,专会坏人好事。
程教练偷偷伸手要了两包烟,当然他没有伸手的道理,不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教练伸手要烟,学员敢怒不敢言”。
原定的三个月的培训期即将结束,辞了即别和不辞而别的人每天都有,几百个学员去其大半,剩下的都是没来得及考试和等待补考的人,全是残兵败将。
初来时人丁旺盛,而今一派萧条,让人不胜沧桑之感。
人少的好处是吃饭的嘴巴同时减少,降低伙食开支,特别是周末,留校就餐的人所剩无几。
那天,宁思瑜从训练场返回学校,刚好赶上吃晚饭。
走进饭堂,签名打饭,一眼看见窗口里面菜盆里的陈列,全是中午吃剩下的,唯一不同的是只多了个煎鸡蛋。
剩菜经过再次加热,变得古香古色。
那鱼受到煎烹水煮的二次痛苦,已经骨肉分离,更加惨不忍睹。
宁思瑜看了,大怒,当即质问打饭的员工为什么给他们吃剩菜。那员工眼望别处,不说话。
宁思瑜愈说愈气,新恨加上旧怨,把这段时间伙食上的意见全带出来了。
正在不知怎样收拾,谭志成等赶到,探头看了看,也都气红了脸。
于永乐道:“这东西是人吃的吗?喂猪还差不多。”
谭志成息事宁人,一挥手道:“算了,咱们到外面去吃。”
路上,宁思瑜还在喋喋不休。
谭志成道:“你跟员工吵有什么用?他们都是打工的,做不了主,你当时应该叫饭堂的管理员出来。
“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学生的面,吵吵嚷嚷的也不好,咱们是退伍兵,应该注意基本的形象。”
“这学校不把人当人看,对我们都这样,对学生还不知道怎样下狠心地宰。
“我们又不是吃白食的,来这里培训,伙食费住宿费上面都有专项拨款的,这里面多少油水,凭什么赚我们的钱还要受他们的气?现在每天在学校吃饭的不到一百个人——”
宁思瑜没说完,何忠勇插一句道:“那些员工也不是什么好鸟,你对她客气,她打菜时勺子就下得深一些;你给她的印象不好,她打苦瓜炒牛肉,只有苦瓜,没有肉。”
于永乐笑道:“我看你每次打菜都是荤多素少,碗里一块一块的全是肉,是不是使的‘美男计’?”
何忠勇道:“你开什么玩笑。”
宁思瑜道:“有一天把老子惹急了,把这些内幕消息发到网上,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学校承办的就业培训挂羊头卖狗肉,侵占我们的利益。”
谭志成道:“毛伟人说了,牢骚太盛防肠断,你们还是少说两句罢。”
于永乐道:“你怎么不打电话到民政局去?”
一语点醒梦中人,宁思瑜掏出手机,问谁有民政局的电话。
谭志成依然不动声色,嘴角微露笑影道:“何必把事情闹大呢?毛伟人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于永乐道:“毛伟人说过这句话吗?他老人家倒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
“这饭堂欺负别人娘家没人,你不给它点颜色,它会一直把你当病猫一样的对待。
“这次给我们吃的是馊了的剩饭菜,下次可能连饭都不做了,让我们饿几天。”
他不但没有釜底抽薪,反而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都有这样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