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睡醒睁开眼,到窗前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已近中午,窗外金灿灿的阳光,耀眼射目,迎面袭来的风暖烘烘的让人精神困倦,感觉浑身软绵绵。人早醒过来了,四肢仿佛仍缠绵于千金一刻的春宵里。驻地的气候相比于家乡,简直冰火两重天。
今年湖南那里的天气,严冬来得要比以往早,此时已经是寒风陡峭,正是寒号鸟下决心垒窝的前一天晚上,风刀冰剑锋利无比。早晨起床,绕着大操场跑了四五圈,还没能完全热身,裸露的双手和耳朵,像冰箱冷冻柜中陈列的肉。
一路往北,更加雪上加霜。听已经回到家乡的陕甘一带的战友说,当地每天传唱的冬日恋歌惊心动魄,凛冽寒风肆无忌惮地鞭打光秃秃的树,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看来还是南方的好,四季模糊,举目远眺,满眼苍翠。回到家一个星期,于永乐生活尤其懒散,起居娱乐,皆由自主。就是每天早晨母亲叫起来早餐,也可以置之不理。
于母忙着照看生意,敲了几次门,房间里的主人依然酣然梦呓,也就再衰三竭。于永乐发现居家的好处,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难怪古代的文人雅士,视功名利禄如粪土,都喜欢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孤老终穷于山村野林之中。现在的自己跟一个星期前的自己,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那时候,连长指导员剑锋所指,就是自己奔之所向。现在呢,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听到“咣当”一声,厨房里的油壶被那该死的猫碰倒了,自己还要思考一下,要不要去扶。
谭志成等上午十点钟没到就到了本市的火车站,他们的座位近门,率先下车。四个人拖着大箱子,昂首阔步,后面跟着千军万马,潮水一般地涌出门,很快又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宁思瑜发完“外面的世界真精彩”的赞叹,说:“咱们先找个宾馆放箱子,换上便服,再找个像样的地方吃饭。我记得前面那条什么路,好像有家‘小肥羊’,去年吃过一次,味道很好。先点个火锅,叫几瓶酒,庆祝‘抗战’胜利,我请客。晚上还有其他活动,玩到明天后天再回去,好不好?”
于永乐无可无不可,道:“咱们三个没结婚的人无所谓,你问一下老谭他同意吗?老谭家里有老婆孩子。晚一分钟回去,贻误战机,就要跪搓衣板了。”
谭志成还没说话,何忠勇抢先道:“我已经跟家里人说了大概几点钟到家,他们准备了好酒好菜等着我。不如先去我家,晚上咱们痛痛快快地喝它个天翻地覆。”
谭志成道:“以后机会多的是,咱们简单吃个饭,等一下直接打的去东站坐车回去。”宁思瑜的提议寡不敌众,甚为扫兴。
结果那餐饭大家只是聊以塞责的填饱肚子,匆匆结过账,赶往汽车站。从市里回到县城,不过一个多钟点的车程。
临分别时,大家议定三天后,一起去县民政局、武装部报到。
于永乐马不停蹄,直接坐车回镇上。还没下车,就听见响作一片的炮竹声,硝烟散尽,看见自己家门口的空地上,炸开的炮竹纸红了一地,聚集成群的人在说笑。
心里纳罕,这是父母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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