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春也只能悻悻收手,带着心底的一丝怨怼与无奈,小声说道:“殿下体内的气机虽然在急速消散,可短时间内并没有性命之忧,我只能尽力以气机相渡的手段,为齐王补足亏空的元气。可想要祛病拔根,还得先找到作乱的源头才行。”
闻听此言,坤一点头不语,他也明白,在自己方才的危言重压之下,许迎春绝不敢私藏手段,只是这莫名其妙的入侵外邪,到底从何而来呢?
手掌相接,许迎春正与朱厚聪气机相渡,可这本来就只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权宜之计。单看许迎春渐渐泛白的脸色,坤一就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是对于这所谓的外邪源头,他还是摸不到半点头绪。
双眉紧皱,坤一于原地来回踱步,根本不敢离开片刻。
手指揉动眉心,头痛欲裂的坤一于心中唉声叹气道:“若是齐王他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我的下场又能比他许迎春好到哪里去呢?”
“老夫倒是有一个想法。”站立在旁的另一位客卿头领突然开口,微笑说道:“既然医术卓绝的许长老都一口咬定,想必就
算不是外邪入侵,也相差不远了。”
“齐王身边,始终有人随行护卫,寻常人等闲不能近身。”一拍腰间刀鞘,老人斜眼一指前方,向坤一小声说道:“除了隶属我大明朝堂的将领客卿之外,便只有龙虎山的人能够有机会靠近殿下。依老夫看,不如先把那些天师府的牛鼻子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
坤一诧异抬头,随着老人的目光将视线移向偏僻处的龙虎山众人,有心下令却又忌惮于天师府的势力反弹,涌到嘴边的话停了又停。
如是再三,坤一最终小声吩咐道:“再等等,若是殿下始终无法好转的话,就把他们的领头之人先抓起来。”
“周长老,小心传令下去,让手底下的人看好这些牛鼻子。”坤一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转头补上一句,嘴角狰狞一笑:“若是稍有异动,格杀勿论。”
“是。”
气海沸腾,生机溃散,朱厚聪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正是自己怀中的承运铜印在兴风作乱。在有了许迎春的搭手助力之后,承运铜印中传来的吸扯之力不减反增。
一方面是体内不断抽空的虚弱无力,一边又是外部海量气机的浇灌饱涨,被夹在角力双方中央的朱厚聪苦不堪言。
每过一刻,朱厚聪体内的吸纳之力就涨幅一分,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许迎春就再也扛不住体内气机的疯狂外泄。手掌一松,双腿打颤无力的许迎春倒地之际,不忘大声喊道:“快!快找个人替上老夫空位。”
大明阵营当中,并不缺乏一品之上的宗师高手,一人脱力,便有另一人随后接上,在尽量不损战力根本的前提下,一个接一个的为朱厚聪灌注气机。
居中安排的坤一满眼忧色,望着朱厚聪时而涨红,时而苍白的变幻脸色,长长叹息:“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咬着牙,如遭火炙的朱厚聪恨不能伸出手,将怀中这个贪婪无尽的诡异铜印甩飞出去,可偏偏手足沉重,既甩不脱,又放不下。
挣扎许久却毫无意义,放弃抵抗的朱厚聪无奈想到:“父皇他给我的这个承运大印,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