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略高一些,还是淑妃下手几率最大。
但许莲想不明白,如果是淑妃,太子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想不明白就不纠结了,她知道里面的门道太子一时半会是不会告诉她的。
胡思乱想的时候,效率特别高,许莲很快就写完了十张,叠好压在一边,默默希望他这辈子都不要去翻,许莲偷偷地去瞥太子,小声地说:“我写完了。”
太子“唔”了一声没再搭理她,许莲悄没声响地往门外蹭,想让馒头把她的酸梅汤端过来,太子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收了笔,神来一句:“待会你躺里侧。”
许莲“啊?”了一声,太子又道:“孤可不想睡到半夜还得从踏脚上捞人。”
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件事。昨夜她睡着睡着卷了被子从床上掉下来了,滚到踏脚上,腰正好磕到踏脚边沿,她下意识地一声惊叫吵醒边上的太子,被他半夜从踏脚上拯救了上来。
她瞬间就囧得无言以对,睡相差这种事也不是她能控制好吗。
菱镜里映出的脸妆容精致,顾盼生辉,朱唇半点,眉如柳叶,淑妃揽镜自顾,梨涡浅浅,容貌一途她自负是从不输人的。
贴身侍女桐言走近,俯低身子在淑妃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淑妃脸色骤变,描眉的青黛“啪”地一声被她丢回盒里。
侍候梳妆的宫女立时跪下请罪,在桐言的示意下磕头退了下去。
人一走,淑妃再无顾忌,广袖一扫,妆台上的首饰匣子胭脂锦盒噼里啪啦地滚到了地上,脂粉珠宝散落一地。
桐言垂手不语,显然已经见惯淑妃与人前温婉娇俏不同的一面。
淑妃这一通发泄尤嫌不足,恨恨道:“柔嫔这个贱婢,定是又受了皇后的唆摆来与本宫作对。”
“娘娘息怒。奴婢以为陛下此番做出移宠柔嫔冷落娘娘的姿态是为了太子染疫之事,陛下恐怕对娘娘有所怀疑了。”
桐言的话让淑妃很快冷静下来:“那边的事,处理干净了吗?”
桐言摇头,语气中出现一丝犹疑:“奴婢已经尽力,但天长日远,消息不便,也不知动手的小太监是不是已经落到了太子的手里。”
“落在了又如何,他都不知是在为谁办事,熬不住刑也只会供出一个王韦,本宫早早地送了他去地下,攀诬不到本宫身上。”淑妃显得十分自信。
桐言凝重的面色不见缓和:“话虽如此,王韦到底是在咱们翊桦宫待过的,众口铄金,等太子回宫,延望宫若是拿住了这一点作文章,事情可就不好办了,最重要的是,陛下会怎么想?”
今日恰好是立夏,宫中早早供上了冰山以降暑消热,淑妃被问了这一句,忽而觉着冰山的寒气从披帛处侵了进来,凉得她遍体生寒。
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延平帝的宠爱,平日在一些小事上拿个娇,延平帝从来都是顺着她的,十数年未衰的盛宠,生下一子一女的功绩,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多少让她有些飘飘然了,但她从未在储位之事上去试探过延平帝的底线。
默了片刻,淑妃敛了敛衣襟:“是本宫失算了,只恨棋差一招,若能成事,王氏那个老虔婆也撑不了多久,本是一箭双雕的好计,偏偏竖子命大,不是说都熬得都只剩半条命了吗,这样都能被他挺过来。”
”听说是太子妃的功劳,用什么民间土方助太子褪了热,这才熬到了解决时疫的方子出现。“
淑妃冷笑一声:“本宫早就看出来了,这个许氏天生就是来与本宫作对的,不论是端华的驸马,还是沣儿的大位,都险些毁在这个丫头片子的手里。”
主仆俩的谈话还在继续,伺候三皇子的太监急急忙忙闯了进来,淑妃认出了他,也不责怪他无礼,忙问:“可是三皇子如何了?”
太监气也没喘匀就抖抖擞擞跪下请罪:“娘娘息怒,奴才无用,三皇子他,染上风寒了。”
淑妃猛地站起来,动作太猛,眼前一黑差些没站稳,桐言赶紧上前扶住了,这一刻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世上真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说?
这世上的果报自是有的,不过多在来世,杨氏的罪孽今生不偿一些,来世怎还的完?
自从太子染疫,皇后便命人在延望宫偏殿设了小佛堂,日夜抄诵经书为太子祈福。
皇后在佛龛前跪了已有两个时辰,檀木佛珠来来回回地数,面前摊着的《观音心经》念了不知多少遍,早已谙熟于心脱口而出,期间也不曾喝水进食,眼见嘴唇都有些发白。
方姑姑实在不忍心,上前去劝,就听见皇后低声念道:“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信女王氏在此恳求菩萨护佑我儿此生康健无病无灾,为此信女愿折寿十年。杨氏之子若就此去了,罪孽全在信女一身,万望菩萨莫将业果报应在信女一双儿女的身上。信女在此叩谢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