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落茵城内雷声大作。
绿竹翁苍发飞舞,大袖起伏,压手十三式,是以十三道太玄棋势运内力刚劲,子子落地,叩击成声如雁回砥石。
那拳掌指功玄妙无比,几个连绵后,只见得气力涌动成乱矢成群,直轰得足下之地步步碎裂,温轲只顾躲闪,弹跃不止。
老头掌下十三棋荧光莽莽,簌簌飞窜,紧随少年身后,仿若追星赶月,他妙手连招,足下站定,只以云手翻扬运气,周身罡风不断升腾,撕出的劲风在黑夜中怒吼呼啸,震得皇城内外铮铮回鸣!
被十三棋赶了一阵子,温轲有些不耐烦,他骤然停下,单腿落地蹭住,脚面轰入青石板内,掀起十尺飞尘止住势头,随后扭身一拳隔空而出,那拳头裹着内力,一拳打去,正好于追身十三子对上,两气相互抵撞,形成荧光乍烁的波动光膜。
以温轲和十三子为中心,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不断扩散,每一圈都能在地面荡出几尺高的烟尘。
听得罡风呼悲,赤瞳男子眯眼,那涟漪眨眼便至,他立刻扎下不实的马步,双手举起挡在眼前。
涟漪轮换十三圈恰好停歇,最后一下,温轲方圆一丈之内土壳倏的分崩离析,而后尘土碎石像是被内力托浮,颤抖着缓缓飞升旋转。
与此同时,赤眸男子闷哼一声,被扩散堆叠的罡风拍在身上,倒飞出去,被那插着的长矛改了道,折边撞上门槛,疼得他面色惨白,差点儿失去知觉。
再看场上黒甲布衣饶是尽数掀倒在地,口吐鲜血,有不慎者,气血攻心,竟是气断于此,应山鬼四人强行抓稳,方移步几尺,举首,满面惊容。
茁阳君腿上长剑被扩散的风束带动,撕裂伤口,似乎是斩了动脉,鲜血砰的涌将出来。
血液汇集成泊,那罡风涟漪还在周围来回盘旋,血泊之上勾勒出风的轨迹。
少年单手悬持破旧的斗笠,旋身一跃,拔地而起,倏的离地近四丈有余,挥手将斗笠飞向绿竹翁。
那斗笠来势汹汹,可老头毫不在意,两袖向上翻飞运气,冷笑道:“离了地,失了根基,不知公子还如何躲得了!”
内力出体成刃,两袖成两刀,迎着飞来的斗笠,隔空交叠斩上,抵住旋转势头,老者沉哼发力,只听噌的一声,斗笠轨迹偏离,两刀呈现盈盈青辉,纵然向前挺进,直取空上温轲胸前。
“当我没有么!”
少年寒声,顷刻举臂,内力在身后翻涌如潮,单手变无相剑指,斜斜刺出。
同是内力出体,一剑凌空。
两气撞碎在即。
趁着闪眼气力乱窜之时,温轲悬空翻身,双臂朝后猛地一张,背后凭空暴起磅礴的内力,似有双翼在后如迅猛雷霆,雷光鸣吼,少年脸面斜朝地上绿竹翁。
少年以上制下,剑眉下移,戾气恍然暴涨。
“不好!”
老者耳际震动,听得雷声电鸣,近了才知确是如此,那少年身外有戾,掌中有雷!
掌心有异,饶是温轲,也是猛然一怔,但发觉无甚感
觉,也就作罢。
绿竹翁心下大惊,再也不敢妄加蔑视,运气十三道后继续翻手成滂沱层云,十三叠十三。
见状,应山鬼颤声道:“那是绿竹翁的成名技,十三叠十三,落地成滂云棋局,可攻可守!”
话音未落,绿竹翁布履之下泛出星星点点,聚点成线,拢线成面,荧光倏尔密布,以老者为中心扩散开来。
温轲自上空伏面而来,眼前地面越来越近,老者足下青芒连理闪耀,正凑成浩大的棋盘,少年也不惊慌,掌心有雷,先是噼啪作响,自上而下,仅仅三四丈的距离间愈演愈烈,落入棋局之时,电芒雷光横折闪烁粘连,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啸,如天凤嘶鸣!
“这少年到底何方神圣,怎可招雷来助!?”
长眉老头见识最广,在远处亦是啧啧称奇道:“我只听说过天书顶上有仙道宗流,可施使天象,不过只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
掌间电光成耀眼纵刃,侧劈于层云之上,雷霆万钧。
绿竹翁骤然显得有些吃力,冷声道;“天书顶藏头露尾,如今终于肯派弟子入世来争了吗!”
“放狗屁!”
温轲也觉得奇怪,他自上而下之时,只是想用同一招内力出体成剑来破防,可见十三叠十三越发厚实,料想前力难以攻破,于是胡乱发力,没想到对出体内力施压居然能形成如此样貌。
惊雷在面上乍起,电光处处俱是,四下游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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