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胡乱取的。”
“五长老也不晓得?”
温轲心虚,似应非应地点头,而后岔开话题道:“不提这个,我记得有一棵萤火兰,师父曾说过世间再没有比它更好看的花儿了!”
于是今日趁着师父命自己下山采药,温轲将那棵萤火兰偷了出来,只是为了响应红夜的一句“真想看看”,男孩当时倏的脸红,心底默默将这四字作为一份任务来看待。
那该是我第一次受人之托吧?
温轲追忆过往,直到那楼宇四面传来喝彩声,方才回神。
目光举扫,只见十丈之外有一人横枪奔走,健步如飞,踏碎无数瓦砾,一面朗声回应道:“在下以玄枪探探阁下风头!”
“那是西齐出云枪庙的赖文耀!”
横枪壮年一杆红缨长枪在手,奔行三十步,便舞出不下五十式,气力纵横,环身丈内有裂空之音不绝于耳,见者无不唏嘘。
赖文耀触及蓝衣青年两丈之时,骤然止步,可冲势犹在,他以诡异法门转调力势,将三十步冲奔势头灌入手中长枪,枪头下摆刺入楼瓦,顿时如气贯泥龙,轰声乍起。
翻卷的飞瓦好似浪潮,卢广平当下换了副略微警惕的面孔,抽身后退,同时拔出腰间玉箫,转身以唇附上。
刹那一声,出箫而来,顿时惊破山河!
层层叠叠的声浪扩散出来,震得四面八方回声荡漾,无数碎瓦被反向掀起,铺天盖地般自上而下,那出云枪庙的弟子暗叫不好,甩枪相迎,那枪
身曲打成圈,挥出簌簌气风,竟是硬生生挡下一堆被回弹的飞瓦。
可四周就近的楼上人可当真算是措不及防,声浪穿梭,俱是耳膜受损,掩耳惨呼。
碎瓦散落下来,街市上有许多民众躲闪不及,被砸得头破血流,那扛着露天轿子的下人还好,有轿子遮挡,可轿上贵公子可遭了殃,他下也不是躲也不是,当场周身褴褛,蓬头垢面,精心打扮的俊逸妆容亦是毁于一旦。
温轲哼了声,剑眉压下,心道这青年该是想要一并败落楼上众人,那箫音漫来,他抬手振臂,五指收拢成拳下腾出五尺罡风,抵住那肉眼难见的波动。
身前红衣也是受了照顾,那蓝衣准头极高,范围只在楼宇之上,楼下倒是无事,楼上可就不好说了,这红衣没有半点武功底子,锻体不到,虽是距离稍远,可这一下定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在下妙音卢广平,此秋入上武!”
卢广平收回玉箫,别在腰间,见到楼宇瓦上匍匐的众人,颇为得意,此刻,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俯首称臣。
他故意把声量太高,便是想要让天香楼内的佳人一听。
楚师妹,我卢广平要让你知道我绝对配得上你,放眼整个九州,青年一辈能入上武之境的能有几人!?
温轲摇摇头:“上武?摸到门槛而已。”
箫声散尽,门前男丁低头两侧而立,恭敬至极,一人迎晨光华衫出楼,蓝衣红衣皆是痴呆片刻,那人身着三色蜀绸华服,头顶含月钗冠,素手相交于腹前,面挂轻纱,身后青鱼替其抱琴跟随,虽是容貌出彩,可在她身边亦是平淡。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正是玉人评上第四的绝世美人,楚绪钰。
卢广平一愣之后飞身而下,街市民众方才耳膜微痛,加上碎瓦伤人,早就怕了这青年,于是纷纷避让,慌乱之下实在躲避不起来的,也层叠攀爬,硬是给蓝衣青年让出一块方圆一丈的空地。
青年轻笑落地,抬眼,少女遮脸,他只瞥到那一对清亮柔美的眸子,瞳中带着朦胧的美感,那相似于晨光,却又胜过晨光。
他发誓从未再见过如此美的眼睛。
“师妹,我来接你回东州。”卢广平挺直了腰背,含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气宇轩昂。
楚绪钰面无表情,只是点头道了声谢:“卢师兄,这街市上好多百姓都因你而轻伤受惊,更有甚者,落得重伤在楼,还望师兄重几分门派颜面。”
蓝衣此刻已是分不清好坏,注意力全在楚绪钰身上,口中当然唯唯诺诺:“是了是了,是师兄我做的不对,我卢广平自会好生相待那些受伤之人,后头有李叔等人还未到城内,我定让他们慰问到位。”
“师妹谢过师兄。”
“不谢不谢,哈哈哈哈。”卢广平面上开口大笑,心中却是冷了几分。
以我的修为,门派之中连长老都纷纷力推于我,区区一个女子,早晚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