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骗子,老者也不恼,当下抚须笑道:“老夫上知五百年,下推五十年,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奉为座上宾。似你这般说话的,老夫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听了这话,默默站在郭羽身后的黄清心头一动。
她的那个兄长平日里也总喜欢扮作算命先生在大街上与人解命,口中常念叨的东西跟老者所说倒是差不多。
前者言可后知五百年,后者则是下推五十年。
兄长的本事有多少,黄清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至于眼前的这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她便不知道了。
至少光论外表的话,老者看上去倒是比她兄长要靠谱不少。
尽管老者嘴里说得厉害,郭羽依旧不当回事。
“老爷子,晚辈奉劝你一句。想唬人光有行头可不行,地方也得挑好了,赶明儿你把这摊子挪到外面去吧,兴许还能遇上俩傻子。”
说罢,他懒得再多费口舌,就要转身向外走去。
“左右公子你去那青楼也打听不着什么东西,何不在老夫这里试试呢?”
老者不放弃地说道:“老夫可窥人命,能知天机,世间万物无不算得,公子所问之事老夫未必算不得。”
“嘿,还没完了你。”
郭羽停下脚步,再度转过身来,“你什么都能算?”
“什么都能算。”
老者颔首,“公子你算什么?”
郭羽
眯起双眼,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既如此,那我问你,城中徐寡妇的肚兜是何人所偷?”
“……”
老者沉默。
郭羽见他这幅样子,只道是原形毕露,当下撇嘴道:“老爷子,做人要实在。没本事就没本事,何必在这里硬摆出一副高人派头。”
“老夫…只是没想过竟会有人找老夫算这种东西,罢了。”
老者掐指一算,随即有些无奈地说道:“此事乃是那住她隔壁的王姓男子所为。”
“……!!”
郭羽瞪大双眼。
那徐寡妇的肚兜确实是隔壁老王偷的,还真让这老头答上了。
莫不是这人真的有些本事?
他将信将疑地又说了一句:“我再问你,倚翠院中哪个姑娘吹箫的本事最好?”
“……”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
“这位公子,你若实在是不相信老夫,不若便教老夫来直接说出你想知道的是什么,如何?”
“这也能算?”
老者微微点头,“能的。”
“好。”
郭羽索性拉过长条板凳,领着黄清一同坐下。
老者径自从袖中掏出算盘,两只手直接在上面拨打起来。
“你就这么算?”
郭羽被老者的举动弄得目瞪口呆。
“就这么算。”
说着,老者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原本浑浊的双目竟是变得清明起来。
“你所求者不过三事,其一便是那北疆王子与王女的下落。”
郭羽心头一惊。
“其二则是自身所行之道,你虽已入势,却不明道之所在。”
郭羽虎躯一震。
“其三…”
老者看了坐在郭羽身旁的黄清一眼,这才继续说道:“便是一位名叫小冰的女子,你对她心心念念已有十年之久,然一直不知其所踪。这,也是你最想知道的一点。”
“啪!”
郭羽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拍在桌子上,“还请先生一一告之,晚辈定不吝重谢。”
“公子不必如此。”
老者摇了摇头,“你二人与老夫有缘,便不必了。况且银两终是身外之物,老夫留之也无用,你且收回去吧。”
“先生果是得道高人,晚辈佩服。”
郭羽默默将银子收了回去,“既然如此,那便请先生告知姓名,等晚辈回去后便将先生在家中供奉起来,日日烧香祭拜。”
“…供奉便不必了,至于名字,倒是可以说得。”
老者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白须,笑容和善,“老夫号通玄,名知机,姓诸葛,也就是世人所说的…”
“锵!”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郭羽直接抽出天过,指向眼前的老人。
剑尖离老者的咽喉不过分毫,老者却是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嘴角含笑的将口中的话说完。
“诸葛家家主,诸葛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