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敢来了。
“项羽先生……”
“抱歉,当时人有点冲动了。”
我耸耸肩,可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感觉到道歉中的诚意。
“不…不是,”不用扭头我都能感觉到海伦娜说话时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段时间你似乎变了很多。”
我感觉神经线一下子绷紧了,因为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评价。相似的话我在铁牛口中也听到过,一个人说或许是巧合,但是两个人以上得出同样的结论就非常不妙了,也就是说我真的产生了某些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可怕改变。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医生诊断出不治之症一样。
“没办法,人总是会变的。”
我仍旧嘴硬着,同时拼命把冰冷的自来水往脸上泼,试图回想起相比一年前,自己有哪里不对劲了。
海伦娜继续用那种沉郁地口气说:
“不,自然的改变总是缓慢的,而项羽先生,你的变化……简直是裂变,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你想多了,只是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而已。”
“不是,请你仔细想一想,你之前真的是那么暴戾和狂躁吗?”
“都说了那是心情不好啦!你烦不烦!”
我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同时发泄似的用力拧上了生锈的水龙头。
空气似乎凝固了。
“那么…...之前不管我以前做事做得多么毛糙,你可从来没有说过‘烦不烦’啊!”
少女委屈地大叫从身后响起,像是在我脑壳上重重锤了一下,让我无比的惊怖起来,貌似……真的是这样没错。
难道说………
我不敢再想下去,借口要去找老狼有点事,马上撇下海伦娜,迅速冲出了机库。
老狼并不难找,准确来说他这些天除了开会就一直呆在指挥部没有挪窝,我一经请求,马上被批准面见,地点安排在指挥部内室,刚好碰头的还有来讨援兵的弩炮。
“刚刚听说你在机库又疯看一回。”
老狼点着烟淡淡地说,这些天显然他抽了不少,我看见他的老脸都隐隐透出不健康的焦黄色。
“一点小矛盾而已,无所谓。”
我不想在这个恼人的话题上说太多,而是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下一阶段作战上。
“你是说……对敌支援?”
“嗯,我计算了一下,单凭我军现在的机体数量还有雷达网的探测能力,想要对条约军做到战术拦截非常困难,效果也很难理想,倒不如留下小兵力在空中牵制袭扰,以主力集中配合各部陆战机甲部队,在条约军增援赶到之前夺取核心据点。”
我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不过事实上除了这些表层原因外,还有我这个皮包队长更深层的无奈:手下实在太烂了。
虽然用暴力手段暂时压住了内部的不满声音,但是这些这些家伙的技术依然上不了台面,别说是我了,就算条约军头号王牌亚京亲自来带队都无济于事,而起上次还可以用“整肃内部”来糊弄,万一再出现一次严重损失,那这笔坑爹买卖可绝对要穿帮了。
我冥思苦想了很久,觉得既然无法用黑科技什么的,在短时间内提高技术素养,把么相比高难度的对空做战,相对简单点的对地攻击可能这帮菜鸟执行得还稍稍好一点。至少被击落了还能做迫降,机甲和机甲兵的损失也能降到最低。
“没关系,这点轰炸我们还承受得住,你们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
弩炮瞪着几天没阖上的红眼。烦躁地拒绝了我的提议,一边手里还在用毛熊印的“劝降书”卷烟丝,一副脱光裤子上桌的赌棍姿态。
“恕我直言,如果你们没有拿下核心据点不管我们在外围怎么打斗都没有意义,据我所知,你们的机甲兵缺乏装备,也缺乏合格的机甲兵,现在在条约军在海面和空中的联合封锁下连物资供应都发生了困难。单凭陆战机甲和坦克,正面对攻无论如何也无法击破市政厅周围的守军,但是如果加上空中力量的打击的话情况就会大不相同。”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撑死老子换他一个,拼他个同归于尽,”
弩炮点着烟卷狠狠吸了一口,直接把我的建议踢了回去。
就凭这句话我在暗地里鄙视了他一下。不到万不得已,指挥官第的首要指挥道德就是把手下的有生力量尽可能保存下来,减少无谓的牺牲。哪有像这货一样,随随便便就找个地方和人拼命的。
“可是我们只是雇佣兵,没义务缩在这个肉夹馍里陪你们一起完蛋。”
气一上来,我说话也不再客气,弩炮脸色一变,似乎张嘴就想骂人,但是许久没有说话的老狼突然拦住了他,两个团长猫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看弩炮愤愤的表情,应该是他吃亏了。
“好吧,中士,就按你说得来吧。”
这是老狼说的话。不过中间明显带有怀疑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