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一扫把桌上的茶壶踢出去,正中他的手腕,把一把微型手枪砸脱了手。
奶奶的,什么这个是干什么的,在我眼里统统都是凶器!
我连踢两脚,把茶盘,茶杯之类的杂物也统统踢过去,但是杀手却敏捷地一矮身躲过,同时一踏地面迅速揉身杀来,出掌直击我面部。
我毫不示弱,一踏茶几飞身而下挥拳迎击。
拳头是武学中最硬的攻击手段,掌的威力虽然不小,但是正面对碰肯定是我占优势。
“砰”
拳掌交击,我马上感觉到一股澎湃的力道沿着骨节重撼而上,几乎把我的整个骨架都崩散掉,人也被一下弹开数步,几乎把持不住。
竟然也是内家功夫!
杀手如同鬼魅般逼上来,一秒钟内几乎就冲到了我的鼻子底下,右手同时直推而来!
我只能架起双臂抵挡。
“砰”
这一下打得更重,我整个被弹到了书桌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充沛的内力打移了位置,如果不是事先提了一口护身气,恐怕要折几根骨头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比我要强,甚至比老爷子还要强一点,不过好在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
那就是不能和他打近身战。
我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马上抬起左腿,那家伙下意识地就抬掌压制,但是不走运的是我这一手是虚招,也是我唯一会用的虚招。
俗称声东击西。
左腿收起,我马上飞快地踢出右腿,而且是连踢三下,虽然露出了很大破绽,但是杀手还是拼命防住了两下,只是在软肋中了一下,但是看他的卸力速度,大概只发挥出了一半的力量。
不过足够了!
我的左腿再次跟上,不过这次不是虚招,而是结结实实的膝顶。
“咣”
那家伙一下被踢飞了出去,连连后退,这时候距离已经拉得足够长了,我拉开架势把最重的踢技像雨点一样对准这家伙猛烈招呼上去,踢得他满地乱滚,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拿出了所有压箱底招式。
可是虽然吃了不少下,但是杀手的防御也很顽强,不断用大威力的招式以守代攻,化解我的强力踢击,局面一时僵持在那里。
这家伙也是个好手。
我正那么思考着,突然,杀手的动作僵住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鼓出来就像一条被捞出水的死鱼,我的一记重踢长驱直入,一记踹断了他两根肋骨。
不过这没什么意思,因为我看出他在这之前就已经死了。
“咳咳,用那么大力道,你想连老头我一起踢死吗?”
老头慢吞吞地从杀手背后转出来,下一刻,尸体才噗通一声倒下了。
于是我可恼了。
“我靠,你没死就别躺那里装死好不好,害得我打得一身伤。”
“开什么玩笑,会被这种小东西干掉,老头子我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老头掀了掀上衣,露出了穿在里面的蜘蛛丝防弹背心,“况且这家伙身手不错,我有点应对不下来,还是觉得让你扛一会儿我找时机下手比较好,没想到你小子也挺能打的。”
这老小子还真敢说,我差点没气死。
老头走到几条杀手的尸体前,沉默片刻,似乎若有所思。
突然,他发出一声冷哼。
“还以为那些蠢货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白痴。”
我听得莫名其妙,我觉得这一手完得不是蛮漂亮的,或者说是我太蠢了,连最小儿科的东西都当成高科技了?
“安东尼从来都是唯我马首是瞻,像昨天那样突然大刺刺的说给我安排房客,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想不怀疑也难,可是后面的事却把老头我搞糊涂了,怎么会有人派你个毛手毛脚的猴子来搞暗杀,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更深的阴谋,弄得老头我一天没睡好,”老头踢了踢那个东方杀手的尸体叹了口气,“现在可以推断出来,完全是搞错了,你和这家伙属同族,进来的时间又相近,内应当然搞糊涂了,莫名其妙把你安排进来。”
原来糊里糊涂中我还替别人顶了缸,联想起进来时候狱警对我呵斥的那些“就没人教过你XXXXX”,“小心点,搞砸了小心老子XXXXX”之类的话,原来都是别有深意。
“结果换不出人之下,他们只好临时想出了那么一个连环套,可惜了,虽然歪打正着很成功,但是想杀老头子我还是有点难度的。”
波尔卡列夫悠长地叹了口气,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难不成……”
“呵呵,你小子最近倒是开窍了一点嘛,”老头子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萧瑟,“十有八九就是昨天那不孝子吧,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兄弟子侄想取我老命的可能性。”
老头走回到另一张沙发上,靠在松软的靠垫上,微微阖上了眼睛,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肯定活得很惨。”
我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做人有多变态,才会动手去杀自己的爹妈。
“呵呵,也不是没好过,原来刚起家口袋里没几块钱的时候,还可以装牛逼的带小兔崽子们下馆子,稍微赚了点就可以带弟兄们去红灯区,酒吧好好潇洒一把,现在家财亿万,却只能蹲在监狱里躲着,呵呵,真是有趣的人生啊。”
老头一向淡然的语气中流露出些许秋天般的苍凉,我突然觉得有钱过头也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