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了宿舍,冲出了学校,找来辆公交车心急火燎地向火车站跑,虽知道这破玩意儿开到一半竟然熄火报销了,眼看百修不好,我们干脆跳下车来沿着大街跑起来。
大概是很少看到那么多兔子心急火燎地在街上狂奔,惹得不少毛熊驻足围观,其中不乏民族主义者穷凶极恶的面孔,我们也实在没心情去管,我发誓要是这时候要是谁敢来找茬非往死里揍他。
可是我们见到他该说什么?是劝他回来,还是祝他一路顺风事业有成,顺便为家里人带个信,当时没有人说起,事后大家也都回忆不起来当时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本能在驱使我们往那里跑。
不过我们迟了好几步,等我们到火车站时,列车已经发车好久了,扔下一大帮狂吐白气,从里到外都被汗水浸湿了的,傻呆呆的兔子看着空荡荡的老式铁轨不知所措。
难过,郁闷,更重要的是难以忍受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有了第一个,那么下面谁会是第二个呢?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位退团了的学员,大家无论关系如何也再也没有联系上他,只记得他姓林。
“走。”
铁牛说了一个字,垂头丧气地带着大家走出车站,到门口他才说出了后半句话。
“喝酒去。”
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人反对他,包括我在内。
大家伙晕头晕脑地闯进路边一家酒吧里,上来就点了十箱伏特加并把所有的冰块都包了下来,这种胡来自然惹得酒客们不满,很快一个醉鬼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叽叽歪歪“你们黄皮猴子也能喝这个”“回家喝果汁去吧你们”之类的废话。
铁牛二话不说,当即一个砂锅大的拳头欧在这家伙脸上,把他直接打飞进了吧台里面,跟这家伙一起来的十几个同伴自然不干,骂骂咧咧地操起酒瓶小刀之类的凶器就围上来,准备好好给我们上一课。
这次不用铁牛动手,我们直接红着眼睛冲上去干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力气和身手好到这种程度,以前踢个木桩都要鬼哭狼嚎疼半天,现在踢起这些虎背熊腰的大汉就像踢皮球一样轻松,一脚一个,这些家伙就纷纷飞了出去,其他弟兄打得也顺手,空手几招就把这十几个人全部揍得鼻青脸肿嘴斜眼歪,统统丢了出去。
还在喝酒的毛熊用看妖怪般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些个头比他们小几圈的东方人。
“上酒!”
铁牛收拾完碍眼的东西,又是大吼一声。
老板嘀咕了一句“有种”,就把我们要的酒水全部放在冰桶里提上来,大家也没有吃什么下酒菜,撬开瓶盖就开始糊里糊涂地猛灌,这还是我第一次喝伏特加,一入口烈的烧嘴还有股难闻的汽油味,像是在喝化工制品一样,但是我还真的一口灌下去三成烈酒,因为我感觉自己实在太渴望这东西安慰一下我低沉的内心了。
喝到高潮,大家就互相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兄弟啊”“大哥啊”什么什么的说个不停,提着酒瓶乱唱各种国内流行歌曲,后来别桌的毛熊看着新鲜也滚过来凑热闹,大家热烈欢迎起新来的同志连连干杯,又叫了十箱伏特加,于是这些酒又拉来了更多参与者,一时间汉语和斯拉夫语混成一团,各种调子的歌曲四散乱飞。
等我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大对头,开始抬起醉眼查看时,发现整个酒吧以我们为中心,都是开派对一样的狂欢。于是我赶紧掏出电话打给胡队长和刘指导员帮忙抬人,想了想这两位可能还不够,于是又给布洛尼娅挂了一个电话,喝得舌头打转我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说了些什么,总之一丢下电话就靠在臭气熏天的沙发上睡着了。
据说三个人是叫车把我们拉货一样拉回学院的,还顺带很不好意思的翘掉娜尔罗莎老师的艺术课,但是这次两位主官还有老师都没有骂我们,也没有再提这件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从那天起,教导团的四十个人变成了三十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