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昭突然在暗夜里听到有人这样议论容毓飞的生死,止不住浑身都哆嗦起来。
“就是呀,姬掌门还说明日继续寻找。崖上崖下都翻寻遍了,明日还往哪里找去?唉!”
“我说,你们还当真下功夫去找不成?随便转一圈,点点卯得了,回来只说找不见,难道还有人怪罪你们不成?”
“哦?此话怎讲?”
“如果容毓飞没有被摔死,活着回来了,这个盟主之位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所以呀…我们这些弟子是无所谓的,那些个掌门,有几个是真心希望营救他回来的?能找到尸身自然万事大吉,万一他还有一口气在,该如何是好?抬他回来当盟主吗?”
“这样啊…”
“不对,那盟主宝印还在他身上呢,找不见他,盟主印也就失了下落,到时候怕是谁当上这个盟主,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吧。”
“我就说你是个呆脑筋!印是死的人是活的!印没了,再刻一枚不就是了?”
“师兄果然聪慧,师弟真是受教了。那这样说来,如果真有人找到了容公子,见他还有一口气在,会不会趁机…”
“嘘!此事不可妄言,小心惹祸上身!”
…
说话的人由远至近,又由近走远,消失在夜色里了。
躲在垂花拱门阴影里的江月昭,听了这样的一段对话,原本就冷凉的一颗心彻底被冻成了冰块。她僵立在那里,脑子里有千百个念头在飞转。她咬紧下唇,努力地想捕捉到一个清晰的想法…
第二日清晨,当储英山庄的小丫头打开江月昭的房门,只看到那一床凌乱的被褥,还有几件换下来的衣服,摊放在床头之上。
小丫头知道她现在情绪不好,着实不太放心,便出去寻她。结果寻遍了储英山庄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江月昭的身影。
小丫头害怕了,急忙跑去禀报姬如海。姬如海听了,皱起眉头长叹一声,赶紧吩咐派人四下里去寻。
而此时此刻,在云雀崖顶,江月昭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累得气喘吁吁。朝阳映着她微红的面庞,有汗珠在晶晶闪亮。
她只是稍事休息,便紧了紧系在后背上的包袱,站起身来继续往北走去---她记得蒋令儒说过,再往北走一段路,就是那条通往崖底的天梯路了。
昨晚那几个人的对话,真正是让她心惊不已。她站在那里想了半天,觉得如今这储英山庄之内的人,她一个也相信不过了。于是她摸进厨房拿了些馒头,装了些饮水,回到自己房中换上方便的衣衫,趁着夜色出了储英山庄。
她要自己去寻相公!
她一边走一边看,一路山石参差嶙峋。再行一刻钟,终于看到一块崖石光溜圆滑,隐约有一处缺口。她兴奋地奔过去,扒着那块石头往下望去---那万丈陡峭悬崖壁上,果然有一条人工凿开的石梯路,蜿蜒曲折,如一条虚线一般,延伸向崖底。
看着那条虚线,江月昭感到一阵眩晕。她赶紧退回身来,闭上眼睛坐在那里,缓了半天心跳才平复下来。
不能怯懦!她在心里吼自己一句。然后再次凑近崖边,探出头去盯着那条虚线,血往上涌,脑子里一阵晕眩,手心在冒冷汗。可是她仍然强迫自己看着那天梯,一直到所有的恐惧感消失。
然后她吐口唾沫在手心,使劲地搓了搓,将身子掉转过来,伸出脚向下探出了第一步。
江月昭此时真的庆幸自己不完全是一位养在深闺大府里的娇贵少奶奶,否则看到这样的一条开在悬崖上的石梯,要么直接跳下去,要么只有坐着哭的份儿了。
她自己在现代时,还是一个半吊子的户外运动爱好者,经常在周末约一众同好者野营爬山。只不过当时有她父亲的警告在先,象云雀崖这么险峻的山崖,她是不敢尝试的。而且那个时候有全套的防护设备,还有同伴相携相助。
不象此刻,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象一只壁虎那样紧贴在悬崖之上,每向下迈出一步,都会让她心惊肉跳半天。她那不曾沾过阳春水的青葱十指,紧紧地抠在凸起的石头上,不一会儿就磨破了皮,渗出血来了。只是由于她心情紧张,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竟未感觉到手上的疼痛。
冬日金阳照耀在耸立万丈的崖壁之上,也照耀在那个挂在崖壁上缓慢蠕动的娇小身影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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