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令儒听她那样问,也不理她,自顾白着一张脸,晃到一块大石头的背面去,拿出一个包袱来,从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和一卷纱布来。
江月昭一瞧,果然是崔天民,做事真是滴水不漏!一个临时的匿身之所,居然连伤药和纱布都备着呢。
蒋令儒坐到一处大石上,左手握住那把扎入他右臂之中的匕首,一皱眉一咬牙,“刷”地就将匕首拔了出来。那匕首尖带出的一串血珠,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滴落到地上,点点猩红,看得江月昭心中一缩。
蒋令儒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便将小瓶里的伤药散到伤处,用牙咬住纱布的一端,左手执另一端开始在右臂上包缠。
江月昭见他由于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人也有些虚弱的样子,自己包扎着伤口,动作有些笨拙。她起身想挪过去帮他把伤处包好,却忘记了腰间的铁索,刚走出十几步,就被那铁索给扯住了。
她一生气,也不管他了,扭头回到自己的地铺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蒋令儒自己将伤臂草草地包扎完毕,来到江月昭面前,指着那些丝毫未动的吃食问道:“怎么不吃东西?”
江月昭气哼哼地回他:“给你拴上一根铁链子试试,看你还吃不吃得下东西?”
蒋令儒叹了一口气,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只是盯着她的脸瞧,也不说话---自从那日他见了江月昭的本尊之后,就亲手毁了幻容前辈的杰出作品,江月昭抢救不及,从此后只能以真面目示人了。
“我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肯定是没当上盟主。”
江月昭的轻松语气刺痛了蒋令儒的心,落到她脸上的目光瞬间由热转冷:“我没有当上盟主,你很高兴吗?”
“你…”
“我再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眼看着我的盟主之位就要到手了,你的容公子天神般自空而降,生生地搅乱了我的一切安排!你听了,是不是更高兴?”
江月昭虽然听出他这语气可不大好,但是被蒙在鼓里几天之后,突然得到了容毓飞的消息,心中一喜,仍然忍不住扯动了一个嘴角。
这一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蒋令儒的眼睛,他的脸孔一下子愤怒地扭曲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抡起没有受伤的左手,照着江月昭的脸上打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江月昭的右侧面颊瞬间就印上五个清晰的指印,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来。
“你这个贱女人!你才来几年而已,就这样死心踏地跟上别人了!变心如此之快!你太让人寒心了!”蒋令儒打过之后,尤觉不够,又狠狠地骂了几句。然后他一转身,如一头被刺激到的疯牛一般,狂奔出了洞室,消失在那幽漆漆的入口处。
从头到尾,都没有给江月昭反应的时间,只到洞室内再次余下江月昭一人,她捂着火辣辣的右脸,颓然地跌坐于地铺之上,心中万般委屈,终于隐忍不住,趴到膝盖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其实她对蒋令儒,倒不似旁人那般,听到他的所作所为就斥之如恶人劣鬼。这前生后世的因果纠缠都在她的心里,她即便不赞成蒋令儒的行为,对他也是怀有一丝怜惜之情的。
可是她不能因为怜惜他,就抛夫弃子,从此跟着他过日子呀。她的孝文孝武、她的可心、她的夫、她的家,她怎么可能放得下?一想起孝文孝武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胖脸儿,一想起可心在最后临别的时候,还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握着她的手指吮吸着,她的心就抽搐着一阵痛似一阵。最后她干脆往地铺上一趴,抱着被子大哭出声。
她哭着哭着,感觉自己身边的地铺往下一陷,心知是蒋令儒回来了,也不理他,继续用力发泄着自己的悲伤。
过了半晌,她的衣袖被扯了扯,她恼火地使力一甩手,就听到一声痛哼。抬头一看,蒋令儒正捂着右臂的伤处,咬着牙,痛得脸都白了,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子,八成是碰巧打到他的伤口上了。
这一闹,她也没有心思再哭下去了,扯着那铁索哗啦啦地坐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才见蒋令儒松了牙关,面色好看了一些。他起身去拿了些糕点和水,回来又坐在江月昭身边,往她面前一递:“吃东西!”
江月昭负气将脸别到一边,不搭理他。
蒋令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一时失控打了你,对不起。不管你要跟谁,都要先活着不是吗?你是打算饿死在这山洞里吗?”
江月昭这才没好气地接过糕点,一口一口狠命地往嘴巴里塞去,也不管那糕点的渣儿沾了满嘴巴,掉了满身。
蒋令儒看她的狼狈样子,轻笑一下,将水囊递过去:“你要是实在恨我,不如直接咬我吧,可怜可怜这些糕点吧,它们又没有得罪你。”
让他这样一打趣,江月昭的心里也轻松了一下子,将满口的糕点噎咽下去,接过水囊来灌了一口水,对他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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