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呢。你当朕不知道太子拿护龙玉去换你那位干女儿出狱的事吗?尔衡向来是个稳重的孩子,最为朕所器重。可是为了那个江月昭,他竟然连护国之器都送给人了。朕是不是可以说江月昭是殃国的祸水呢?朕将裕平赐嫁容毓飞,特允他享平妻之福,是对容家的一种恩赐。可是你那位干女儿,霸着夫君不肯松手,致使裕平在容家受尽冷落,日渐憔悴,朕是不是可以说江月昭是嫉女妒妇呢?她占着我皇儿的心,霸着我皇女的夫婿,我这个做父皇的岂能坐视不理?”
八王爷一听皇帝这番言论,简直哭笑不得:“皇上这话可就奇了,小昭对太子历来都是恭敬检点,并无半丝攀龙附凤之意,即使太子对她有些许的心意,那又怎么能怪到她的头上?至于裕平,皇上自己最清楚那是个什么性子,皇上把她嫁给谁,恐怕都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局面。容毓飞夫妇相敬相亲,恩爱有加,这是东州城皆知的事实,皇上一道圣旨将裕平送进了他们家,又怎么能怪人家抵触呢?说到底,皇上不过是想趁此机会,替裕平扫清障碍,好将容府变成名符其实的驸马府。”
明德皇帝见八王越说越生气,抬手疲倦地揉了揉额头,叹息道:“天宇你也不必说朕爱民如子,天下为公。朕在这件事上,只想为自己的儿女考虑。你也看到了,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要是哪一天朕驾鹤西归,到时候如果留着裕平在世间受苦,你让朕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玉妃?”
“皇上的儿女是金贵的,受不得苦,别人家的儿女就活该被冤枉不成?”
“朕一生勤勉政事,心忧天下,为民操劳,如今落得一身的病痛。只此一次,朕想自私一回,为朕的儿女徇一回私情,想来并不过分吧?此事朕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最好也不要插手。朕要做的事,没有不成的道理。你跪安吧。”明德皇帝说完,低下头去批改奏折,再不看八王爷。
八王爷见他如此,心知再说无益,于是怀着满心的愤懑,起身甩袖而去。
出了御书房的门,秋日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八王郁愤的脸上。他眯起眼睛,踩着沉重的步子向宫外走,心中一片迷茫。他那手握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兄已经明确表示,不打算放过小昭了。他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谁能从这只擎天巨手之下解救出他的干女儿?
当他走出宫门,在龙仪门外骑上自己的马时,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于是他一拍坐骑,奔容府而去。
容府前堂内,朱尔衡正与容尚天父子在商议解救江月昭和容毓阳的事。
其时容尚天刚从苗南风府上回来不久。
据真儿所说,那失魂散是药圣孙德山的独门秘药,因为是剧毒,轻易不会赐予他人。她得的那一点点,还是跟药圣打赌赢来的呢。因此从江月昭梳妆盒里搜出的那一包粉末,十之八九不是失魂散。如果能在公堂之上,证明那包粉末是其他东西冒充的,那么对江月昭所有的诬陷之词就会不攻自破---这显然是一个突破口。
一时之间要寻到浪迹江湖,行踪飘忽的药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另一个识得这失魂散的人,便是太医院院使苗南风。如能请得他当堂辨识一下那包粉末,证实不是所谓的失魂散,那么小昭和毓阳的罪名也可以洗脱了。
虽然明知那苗南风是为皇家当差的,虽然容家与苗家素无往来。可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容尚天还是硬着头皮,于晨间去了苗府,欲拜会那苗南风。
结果完全在预料之中。苗家人客气地接待了他,敬茶奉水,之后告知他:皇上龙体欠安,我家老爷从昨日入宫,到现在也没回来。
他无奈之下,回到府中,就见太子正与容毓飞在前堂叙话,正将今天朝堂之上和大理寺中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容毓飞听说皇帝把住了此案的决断权,心中就已经有谱了。一旦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他反而不慌了。事实上在他心中,早就做好了公断之外的另一手准备。
只是这种思量,他不打算此时说出口。一则当着朱尔衡的面不方便,到底他是当朝太子,皇帝的儿子;二则怕说出来,容老爷当他鲁莽,教训一番,再加些阻拦,反而不好行事。
他这样谨小慎微地暗自盘算着,却不料有人将他的心思一语点破,明亮亮地摆到了桌面上。
这人便是随后赶来容府的八王爷朱天宇!
当八王爷愤愤不平地出现在容府的前堂内,听到三个人还在商议着公堂之上如何应对的时候,怒声说道:“公堂之上的事,已经不必再议了!不如我们想些别的办法!倒更实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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