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群小丫头虽然各自在忙着手中的活计,却都一副恨不能将耳朵贴过来的好奇样子,便扶起江月昭:“我们先进屋,我再拿给你看。”
“哦。”江月昭顺从地起身,跟他进了屋。
院子里留下一群失望的小丫头们,撇着嘴抱怨道:“大少爷真是小气,让我们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
苍芜院这边自是一番甜甜蜜蜜的景象。步瑶宫里那位小公主此时却如坐针毡。
自从那日她回宫,得了淑贵妃的指点,回到容府之后,一直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淑贵妃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宫里也没有传话过来。
朱尔玲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更加上每日里见苍芜院那边甜甜蜜蜜,让她恨得牙痒,巴不得江月昭马上就从这世上消失,最好连个鬼影儿也不要留。
她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焦气躁地等了大半个月,终于在那日等不下去了,自己乘一顶轿子回宫去了。
进了宫,她先去沐德殿见过了她的父皇。
那明德皇帝正苍白着一张脸,由海公公服侍着,喝下了一碗汤药,正准备喝些蜂蜜水来解解口中的苦味,就听到门口的小太监禀道:“裕平公主求见皇上!”
明德帝赶紧将蜂蜜水递给海良:“把这些个东西都收了,别让公主看见。”
海良应了一声,让小太监把药罐药碗收拾到一个小篮子里,拎了出去。
这功夫,朱尔玲已经进了屋内,跪下叩拜:“儿臣给父皇请安!”
“玲儿快起来,到父皇身边来坐。”明德帝见了女儿,满脸的慈祥笑容,向朱尔玲伸出手去。
朱尔玲赶紧起身,几步跑到皇帝身边,拉住他的手,坐在了他的身侧:“父皇身体可好些了?”
“难得玲儿惦记着父皇,父皇身体好多了。”
“可是我瞧着你的脸色这么苍白,还是要让太医院多开些滋补的方子,父皇一定要保重龙体。父皇这些日子受病痛困扰,玲儿感同身受,整日里寝食难安呢。”朱尔玲边说着,就掉下两滴眼泪来,赶紧拿帕子擦了。
“还是玲儿最贴心。”明德皇帝抚着朱尔玲的头发,“不象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一个个看我身体不好了,都在暗中筹算着我死后的事呢,哪里还管我的痛痒?”
朱尔玲将头靠在明德帝的肩膀上:“父皇就是女儿的天,要是天塌了,女儿哪里还能活?”
明德帝动了朱尔玲的话,动情地抱住她的肩:“父皇不会让你的天塌下来的,父皇会给你安排好…玲儿,那个容家…你要是玩够了,父皇就接你回宫,可好?”
“不要!”朱尔玲一下子弹跳起来,跪到明德帝面前:“儿臣恳请父皇,千万不要下旨接我回宫。俗语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是儿臣就这样灰溜溜地从容家回来了,别人会将诸般不是都加著到儿臣身上,如此一来,儿臣以后还有何颜面见人?”
“可是那个容毓飞…明明就是要让你守活寡,父皇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你呀。”明德帝叹息道。
朱尔玲听了这话,眼中一热,泪水一下子就涌到眼眶里,她咬咬牙,强忍下泪意,回道:“父皇不用担心,驸马只是受那个妖女的媚惑,一时糊涂而已。儿臣相信,驸马总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看到儿臣的好。说到那个妖女,儿臣有一事恳请父皇恩准。那妖女仗着她二品诰命的头衔,处处与儿臣作对…父皇,不如你下一道旨意,把她的封号撤了吧。”
“这个…”明德皇帝沉吟了一下,“当初封她个二品淑德夫人,也是为了安抚她,希望你进门后,她能好好与你相处。这才封了没几个月,淑德夫人又无甚大的错处,就这样撤消封号,恐怕难以服众。”
“听父皇这意思,就是再过些日子可以撤喽?”朱尔玲抱着明德帝的胳膊撒着娇,“儿臣可是当父皇答应了哦,待过些日,我寻个由头,父皇就下撤封号的旨意,可好?”
“你这鬼丫头!”明德帝宠溺地拍着朱尔玲的手,“居然来钻父皇的空子。”
朱尔玲见明德帝没有反驳,心中高兴。她起身对明德帝说道:“父皇龙体欠安,儿臣就不多唠扰了。父皇赶紧歇着吧,儿臣想去看看淑贵妃娘娘。”
“嗯,去吧。”明德帝点点头,“还有,别忘了去探望皇后娘娘,她也时常叨念着你呢。”
“儿臣知道了。”
朱尔玲应了声,一转身就撇了下嘴---最不愿意去见皇后,让她在自己耳边一通女德女诫的碎碎念。还是淑贵妃跟自己贴心,事事顺着自己,为自己着想。
她一边想着,就往宛翠宫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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