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那朱红的宫门,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方才稳住心神,上前敲门。
待他进了饭厅,就见朱尔玲正端着一小碗饭,皱着鼻子发牢骚呢,不是嫌这个没放盐就是挑那个没放醋。一旁侍膳的宫婢噤若寒蝉,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给公主请安!”容毓阳上前施礼,“昨儿听宛娘说公主食欲不佳,惦记着那蜜糖鸡翅。我今儿一早就找我那位朋友,求他给做了一盒。回来得还算及时,我瞧着公主还没进完午膳,正好给你下饭呢。”
朱尔玲刚才还皱巴着一张脸,听了容毓阳的话,顿时舒展开来:“让小叔子费心了。”
有宫婢上前接过容毓阳手中的食盒,用一只银制的镊子取出鸡翅,布到朱尔玲面前的碟子里。又有另一个宫婢端来一小铜盆清水,让朱尔玲净了手。
那朱尔玲匆匆地擦了几把手,拿起面前一只鸡翅,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小叔子还没用午饭吧?不如一起吃吧。”她倒是没忘了容毓阳,跟他客气道。
“谢公主关心,我在朋友那里吃过了。”容毓阳赶紧推辞。
“唔…”朱尔玲吃得开心,口齿不清地应道。
片刻功夫,食盒里的鸡翅就都光了。朱尔玲净过手,漱了口之后,意犹未尽地望着空了的食盒:“你的朋友真是奇怪,既然肯送这个人情,为什么又要如此小气呢?每次都做这么少,真是吊本宫的胃口。”
“我那朋友虽是山野粗人,倒也有些怪脾气,我也奈何他不得。”
“嗯…不如让他到府里来吧。本宫给他优渥的薪银,他平时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在本宫想吃这蜜糖鸡翅的时候,能寻到他就可以了。”
容毓阳未料到公主会提这个要求,心念电转,一番思量后回道:“这事哪用公主去想?毓阳早就想到了。我见公主爱吃这蜜糖鸡翅,今儿早上见到他的时候,就跟他提到进府的事。可是他回我说,他喜欢闲云野鹤般的逍遥日子,住不惯容府这等堆金砌银的地方。”
“哼!也是个不识抬举的人。”朱尔玲哼道,“本宫爱他的手艺,那是他的福分。会做个鸡翅而已,竟然也如此拿矫。此事再说吧。”
这个话题就这么掩避过去了,容毓阳暗舒了一口气。
待他拎着空了的食盒回到自己房中,秦真儿早就坐在那里等着了。她一见容毓阳进屋,冲上去望着他的脸,紧张地问道:“事情如何?”
容毓阳没说话,打开空食盒向她展示了一下。
“太好了!”秦真儿一拍手,高兴地说道,“哼!那只疯狗!等我把她变成傻狗,看她还能到处狂吠不?”
容毓阳还没从刚才的紧张情绪中恢复过来,将食盒往地上一丢,捡最近的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对秦真儿说道:“她要寻那做鸡翅的人,欲收进府里,供她专用。”
“啊?”秦真儿一听,有片刻慌乱,看容毓阳还算镇定,便问道:“你…怎么应付的?”
“我说我朋友闲云野鹤,住不惯容府。这一次算是避过去了,不过我瞧着她对那个做鸡翅的人,兴趣浓厚的样子,不一定什么时候再想起来,那就麻烦了。”
“你说得好!”秦真儿走到容毓阳旁边,轻轻一蹦,就跳到他身侧的案几上,坐了下来,“就用这个理由,再敷衍她几次,待她变成一只呆头鹅,哪里还想得起来寻做鸡翅的人?”
“你这个失心散…涂到那鸡翅上面,真的查不出来吗?”容毓阳犹疑地问道。
“药圣爷爷说过,此药乃是他独门绝技,天下间除了苗家的当家人苗南风,再无第三人识得。”秦真儿信心满满地回道。
“苗南风?皇上面前的红人儿,太医院院使苗南风?”容毓阳刚刚松驰下来的神经,此时又绷了起来,“那可是宫里的人啊!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秦真儿不在意地挥挥手,“我就不信,她吃个鸡翅,还要拿去给太医院院使验验吗?”
容毓阳咂了一下嘴,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地方是不熨贴的。可是如今这一步已经跨出去了,再要回头,怕会更加惹恼秦真儿,让她瞧不起。
唉!硬着头皮上吧!
他在心里暗叹一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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