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容毓阳被秦真儿一句话惊得魂飞天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呐呐半晌不知说什么。
“二叔?二叔?”秦真儿见容毓阳定定地看着自己,便伸手在他面前摆摆,“二叔,你害怕了?”
这句话刺痛了容毓阳,他赶紧收回惊惶的目光,强自镇定一下,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怎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真儿听他这样问,拾起身侧的一颗小石子,忿忿地丢进池中:“哼!什么金枝玉叶,我看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赖皮狗!人家夫妻恩爱,婆媳和睦,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她生生插进来一杠子。最可气的是,她心术不正,对我师婶用那些乌烟瘴气的手段,净玩阴招。哼!我要是不替我师婶出这口恶气,我就不是秦真儿!”
“公主的性子是暴躁了些,可是你说玩什么阴招?我怎么不知道?”容毓阳疑惑地望着秦真儿。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秦真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毓阳,“你是不是这家人啊?你知道前些日子师婶房中的小丫头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赵姨奶奶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师婶在八王府的时候受过怎样的惊吓吗?没有这些事,我来做什么?”
容毓阳被真儿一连串的问句,问得张口结舌,想了好久才犹疑着说道:“金儿…不是突发急症吗?赵姨奶奶用开水泼了公主嘛…那个…嫂子在八王府有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他越说声音越低,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废物,还不及一个刚来府中的小丫头顶事儿。
“哎呀!你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儿呲着牙看着容毓阳,“那赖皮狗逼赵姨奶奶给师婶送有毒的果子,结果被金儿吃下了,金儿就死了。赖皮狗为防赵姨奶奶泄密,寻个由头就杖毙了她。我师婶在八王府的时候,她买通王府的下人,在我师婶屋子里藏黑猫,被窝里放毒蛇,这些你都不知道?”
“不…不知道。”容毓阳感觉自己舌头都短了半截。
“哼!她喜欢我师叔,厚着脸皮嫁进来,这我管不着。可是她要害我师婶性命,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惩恶扬善乃是我江湖人的本分,何况这还事关我师叔师婶的幸福!”真儿越说越是义愤填膺,仰着她的小脸蛋儿,正气凛然的样子。
容毓阳自小便过着太平安逸的日子,这等下毒放蛇的情节,他只在戏里见过。如今听说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死去的都是自己熟悉的人,不禁有些心惊肉跳。
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真儿…此事…怕是不能鲁莽。你想…要是公主在我们家出了事,那皇上岂能饶过我们家?弑杀公主,罪同谋逆,搞不好会满门抄斩的…”
“哼!”真儿不待他说完,“蹭”地一下子就跳起来,低头俯视着容毓阳,冷冷地说道:“刚才还说什么做大事情,如今自己家里人被人欺负,你都不管不问,还谈什么做大事?回去读你的闲书,吃你的闲酒去吧。我自己想办法去!”
说完转身就要走。
容毓阳一见秦真儿恼了,心中大急,起身拦住她的去路:“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听你的…你只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真儿听他这样说,停了脚步,问他:“你当真不怕?”
“不怕!”容毓阳被激得热血沸腾,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真儿高兴地应着,一掌拍在容毓阳的肩头,“你刚才的话也对,此事鲁莽不得,我们要好好筹划一番,见机行事。我跟那个赖皮狗一开始就杠上了,她已经对我有戒心了。你平时不言不语,她应该没留意到你。不如你想办法接近她,多了解些她的情况,我们再对症下药,想个万全之策,你看如何?”
容毓阳被真儿一巴掌拍出几分豪情来,他看了看秦真儿停留在他肩头的手,开心地应道:“就听你的!”
两人商量妥当,便离开后花园,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容毓阳脸上挂着笑,嘴里哼着戏,一颗心激荡难平。虽然谋算公主这种事情,在以往借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做。可如今因为有秦真儿的参与,他居然生出了跃跃欲试的念头。
他因为能与秦真儿共同分享着一个秘密,共同施行着一件事情,而在心中暗暗甜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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