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的耳朵折磨了半个时辰,方才抱着一匹绸缎和二十两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她走后,江月昭便觉头昏脑涨,喉咙发紧。她只道是昨晚没睡好觉,用了午饭后,倒在床上歇了会儿午觉。起来仍觉不太舒服。
强撑着把下午的事情处理完。到了晚间,她实在是支持不住头痛,就早早地梳洗了,上床躺下了。
她知道有皇帝的旨意在,容毓飞还得在步瑶宫呆些日子。尽管昨晚容毓飞对她那样保证过,可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暗暗忐忑---那位小公主的思维,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去琢磨,谁知道她还能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其实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容毓飞傍晚回来时,从商号中搬回一大撂的帐册。他可不想如昨晚那般,伸手从桌子上抄起一本书,竟然是《女范捷录》,好不容易才翻出一本《乐府诗集》,让他看了一个晚上。
今晚,他是打定主意要通宵对帐了。
只是朱尔玲哪里肯甘心?她一会儿送一盏参汤,一会儿送一杯乌龙茶,一会再送一盘点心,来来回回,磨磨蹭蹭地跟容毓飞搭着话,希望引起他的注意,最好能说服他早些休息。
容毓飞有过一次赵灵儿的教训,对朱尔玲送来的参汤茶点,谢过后,就放在那里不动了。他自己只喝容祥亲手冲泡的茶水。
朱尔玲来回几趟后,发现自己送去的茶水点心,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她不晓得容毓飞心里的戒备,只道他是故意给她难堪,心中更是着恼。
只不过她性子再泼辣,也终究是个小姑娘。更加上身为公主,自小矜贵,从来不曾低头求过人。因此那句话在她心里转来转去,终究是说不出口。
就这样一直磨蹭到三更天,她实在是困顿难支,便失望地进卧房休息去了。
而苍芜院中,江月昭心中有事,头痛欲裂,折腾了半宿也没睡着。
天亮后,她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酸痛无力,喉咙也发不出声音来了。让小秋去向老太君告了罪,她自己便卧床不起了。
容夫人得了信儿,赶紧着人去请大夫,自己也急急地赶过来探望。
江月昭自己躺在床上,手摸胸前灵玉,心中奇怪:自从灵玉失而复得,她还没有病得这样厉害过。就是去年怀着孝文和孝武,从东州折腾到游云山庄,再从游云山庄折腾回来,也不曾生过如此大病。今儿这是怎么了?就因为前儿晚上趴在桌子上睡,着凉了?
容家给江月昭瞧病,从来都是仔细万分,别人也相信不着,只请井大夫。
那井大夫诊过江月昭的脉后,居然面露喜色,站起来向容夫人一揖,道:“恭喜太太,大少奶奶有喜了!”
江月昭听了,登时愣在那里---孝文和孝武才半岁,自己居然又怀孕了。以前她听说古代的女人,一辈子能生十个八个孩子,她都不敢相信。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了,她才明白,也没有个避孕措施,可不就等着中招呢吗?
与她的愣怔截然相反,容夫人高兴地面上开花,嘴都合不拢了,笑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她浑身酸痛,说不出话来,这些症状是因为有喜了吗?”
“那个是风寒之症,不碍事的,吃几副药就好。只是大少奶奶有喜,这方子怕是要仔细一些。”井大夫笑着说道。
“一切拜托井大夫了。”容夫人说道。
没出半个时辰,喜讯就在容府之内传遍了。一个时辰都不到,容毓飞就得了信儿,兴高采烈地赶了回来。
江月昭自己尚未回过神来,容府之内已经一派欢天喜地,人人脸上挂着笑:“听说了吗?大少奶奶又有喜了!”
“听说了,好人有好报!积德积福啊!”
……
这些话,也迅速地传到步瑶宫里。
朱尔玲听说后,只觉得倍受屈辱,一通打砸哭骂之后,乘一顶轿子,回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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