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轻笑,再道:“这么一来,起码在河北道我身边不会再有多事之人。”
纵然是早便知道了这少年本就存着让这位孙侍郎主动打退堂鼓的心思,可公孙兰仍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好笑之余却又有些感慨,她虽不曾从头到尾见识这少年的崛起,却也终究是知道张宏的出身过往。
谁能想到几年前那个一文不值的贫寒少年郎,在今日居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而对待这么一位朝廷四品大员?
公孙兰便就如此而望着那少年,还不等她再说些话来,车窗外的边令诚却是突然在外开了口,这位来自宫中的监军大人并没有在张宏面前摆任何架子,他这一路的辛苦也始终被他强行忍着而不曾抱怨出来。这会儿开口的他言语中有着几分喜色,他望见了官道前方的那人,便忍不住欣喜于这几日的奔波之苦终于到了尽头:“大人,前方来人好象便是范公子。”
范慎?张宏闻言,随即便探头望了过去,这一眼望下却正是看到那一袭白衣风度依然的范慎范公子驱马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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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武县时要范慎先行赶去卫州自然是想要寻找出一个落脚之地,对于河北道之事其实到此刻张宏也仍是没有具体的计划,但不管怎样他首先却是要尽快详细的了解河北道当前形势,而这么一来,他便有必要身在河北道,起码要找出那么几个对朝廷还有着忠诚的河北道官员。
这便也是范慎先来河北道的意图,对于范慎的能力张宏当然不会怀疑,虽然他也是知道在这等局势下想要在河北找出这样的官员确实有些难度,可他依然愿意相信,范慎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当迎上了张宏的马车,范慎瞧见了边令诚就肯定知道大人必然是在车厢里头,所以马车十步之前他便跳下了马,几步迎上停在那处的马车之后,他向着已经是掀起车帘的张宏,直接便道:“原以为卫州一带的防范太过严密大人应是不能及时赶到,却不曾想大人果真赶了过来。这样更好,大人来的也确实及时,还请大人这便随在下前往卫城吧。”
张宏注意到范慎在开口之际面上显得尤其慎重,而这份慎重出现在一向从容淡定的范慎面上就有了那么几分不寻常的味道,这让他心中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他轻轻皱眉,道:“难不成这卫州府真是尽然落入崔氏之手,竟是没有一位官员愿意协助朝廷之事?”
早便知道了大人的心智实非常人所能理解,范慎也不奇怪张宏能够从他的话中察觉到这一点,他笑了笑,有些艰难与苦涩,摇头道:“形势……怕是比大人所估计的更为严峻。非但是卫州,据在下所知,这河间崔氏在河北道的影响力已经是不输于朝廷!”
心中一沉,张宏又问:“既如此,那为何还要尽快赶去卫城?”
这个问题不突兀,因为就范慎的话来说,这河北道已经是再无朝廷之影响所在,既然如此,那么在共城与卫城从本质上来讲已经是再无区别,可范慎却还是径自提出了卫城。
“在下这几日一直是在共城候着大人,而卫城之事也是刚刚得知。”范慎沉吟了句,面上除了慎重也多了分急切:“据说明日卫城之内会有一些游学在河北道的士子公然抗驳河间崔氏!大人,您要知道这河北道毕竟乃是崔氏立族之处,不说这些士子的言论在明日会否让河北道的官员百姓意识到崔氏的谋逆之心,单就此举便已非崔氏所能容下,因此在下断定,明日之前……这些士子即便不至于被崔氏公然残害,可下场却终归是……”
游学士子不稀罕,崇尚走万里路阅千部文的大唐士子也确实有这么一个四处游学的爱好,而河间崔氏这么一个大宗族所在的河北道也的确是那些游学士子也的必到之处,所以说河北道的各地士子想来不会少。可这毕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士子为何会在张宏刚刚赶来河北之时公然抗驳河间崔氏?是巧合?又或着还有其他阴谋?
也罢,即便仅仅是巧合,可士子们要公然抗驳崔氏这件事情……对大局来说又有哪些影响?范慎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件事情?再就是,身在共城,而河北道又没有联络根基的范慎又如何得知的这件事情?
这些疑问在范慎言语落下之后便出现在了张宏心头,再望着范公子面上急切的他便有些犹豫,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去问,就这么若有所思的看着范慎。
便在此时,也是范慎急切大人的沉默之时,张宏马车一旁的孙业却是开了口,这位一路受尽折腾的礼部侍郎大人自然是听到了范慎先前的那一番话,他叹了声,轻声道:“民心可弃……也可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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