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礼部大考国子监出来,张宏本想等到天色稍晚一些,起码在下午时分的时候才能徉作一副认真考完了的姿态回府,可随着他与黄四在长安道上晃荡消磨时光越久,他便觉得心中越来越不安定。
长安道上这么一路晃荡下来,他所看到的京城还是那个京城,依旧繁华拥簇着波澜不起,或许这也只是因为普通的百姓根本不可能,也没有机会接触到朝廷上的纷争潜流而使然。但在张宏想到礼部尚书崔缇从昨日到今日一系列针对他的那些小手段后,他便隐约觉得似乎有几分不妥。
京城表面的稳定局势是不是意味着现如今的京城便一派风平浪静,这一点张宏很清楚,他当然知道在今日春闱之后,朝堂上肯定会迎来关于东宫这一件滔天之事。但便就是在这等大事之前,身为太平公主殿下嫡系心腹的崔缇却依然将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而并不是太平公主竭力辅助的关于赵王入主东宫一事之上,这便有些奇怪了。
再者,根据这几日高不危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非但崔缇的心思不曾放在东宫一事之上,便连京城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安分守己毫无一分大波浪来临前的紧张征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在东宫一事即将掀开谜底之际,无论从各方面看来,似乎京城的局势都不应该如同现下这般安稳。
可偏偏,此刻的京城给张宏的感觉就是这等的无比平稳。张宏想不通这其中关键,在他看来,想要在这东宫一事最关键的关头保持着这等平稳的局势,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东宫之争不存在了,赵王殿下或是平王殿下其中一人已然是放弃了东宫之争。
但这种可能显然是不太靠谱,有着太平公主殿下竭力支持的赵王殿下,没可能在这等巨大的优势之前放弃;而至于平王李隆基,那更是不可能,张宏很清楚的记得他刚从江南道回京之时,平王殿下那一句凛然自信的‘春闱之后,本王必将入主东宫’。
所以说,在这个前提下,再加上这时春闱基本上已然是收了场,那京城便不该如此平稳,即便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根本不可能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端倪。
这绝对是一个无解的疑问。
张宏坐在马车内,黄四驾车在这长安道上来来回回的闲晃着,兴许这等闲晃让黄四觉得有些费解有些无聊,可马车内的张宏却是从不曾松开过他紧皱的眉,他在想着京城的局势,在想着目前情况的诡异,完全没有一点刚刚应试过的考生所应该有的忐忑期待。
马车再一次路过尚书左仆射张说的府上,张宏抬眼看了看,依旧是在想着心事,可也当马车又要驶过张说府上时,已经看了第三遍张说府上那匾额的张宏却突然唤停了黄四。他在车内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掀开车帘向黄四道:“去问问张仆射在不在府上。”
张说此人,黄四是见过的,虽然张说并不是日日去张宏府上,但终究是颇有来往。可张宏说了这话刚要退回车内时,却见黄四苦着一张脸,小声道:“少爷,小人就这么过去怕也得不到回话。”
这让张宏怔了怔,随即才意识到让黄四莫名其妙的去问一位朝廷三品大员在不在府上确实是有些太离谱,府内的下人也极有可能直接将他打出来。因此,他便也是自嘲一笑,暗想今日确实是有些昏了头,便从怀中摸出下江南时宁王殿下所赐的那面腰牌递到了黄四手上。
马车停靠,黄四也不识得那腰牌,只是一路小跑过去,在张宏眼下看着张说府门开了以后,与那里面的下人说了几句复又跑了回来。
“少爷,张仆射不在。”将腰牌交回了张宏手中,黄四便又坐了驾车的位置,以眼色询问大人是否继续前行。
张宏点了点头,坐好之后却也忍不住暗自猜测着这位早便亮名了身份乃是平王殿下一系的张说张仆射可能会在何处。
……
也是这么在长安道上晃了约莫近两个时辰,张宏终于再也不能沉的住气,他觉得他肯定不能便就如此一直等着京城的局势明朗化,他必须得在这等平稳的局势下主动去找出将要发生之事的蛛丝马迹。
可这蛛丝马迹也绝对不是轻易便能找到的,再加上此时的张宏在京城有着太多的限制,无疑是更让此事的难度扩大了几分。而他的限制却也主要体现在平王与赵王两位殿下的吩咐之中,这两位王爷都曾经先后嘱咐过张宏,要他不可轻易参合到这件事中。
可不管怎样,张宏总归来说也是一个不太安分的人,他不喜欢这种茫然的去等待着那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一发生,他是喜欢将一切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一个人。因此,当马车再一次驶到长安道街尾之时,这个喜好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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