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道上那一件小事便就轻轻暂且被张宏放了下来,可张宏当然知道事情肯定不会结束,那个圆球少年用郑言的话来说,就是属于那种不是一般的瑕疵必报之人,所以张宏也必须得慎重面对这一件小事。
他没有依着郑言所思虑的那般留下圆球然后告诉太平公主殿下,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而是因为他实在不想在这等敏感时机再让太平公主来插手这一件小事。除了这一点,他还有着要试试江南楚氏在京城影响力的意思,按他的想法来说,那便是若是江南楚氏能够解决那许多权贵少爷,那他肯定会痛踩那所谓的少爷党们一顿,籍此来试探出京城那些名门大家中究竟有几家对他的态度是仇视着的。
来日春闱之后,他必然要入朝,入朝之后,则必然要与这些名门打交道,所以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
而若是江南楚氏不足以来面对这许多权贵少年,那他还有皇帝陛下这一张王牌中王牌。平王李隆基也好,太平公主殿下也罢,确实不适合在这时插手这一件很可能牵涉到赵王的事情。
说到底,张宏其实还是不想让这一件小事上升到东宫之争这一高度上,更不想直接面对那些斜封官们。
厚黑学的极致,比自己弱的要毫不留情的打压打压再打压,比自己强的则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甚至卑躬屈膝。这一点被张宏充分应用的淋漓尽致。
当然,这些都是最坏的打算,张宏也不会排除另外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位圆球少爷只能在放了一句狠话后,再也不敢提起这一件小事,他的父亲不会知道,他圈子里的那群狐朋狗友们也不会知道。长安道上这一件小事就这么被轻轻揭过。只不过这种可能怎么看起来,都微乎其微。
……
简单跟郑言交代了几句之后的张宏便随即坐上马车赶去公主府,他直到坐上马车时依旧在回想着当时郑言郑四公子的言行表现,毫无疑问,对于郑言他是满意的,过了一年后郑言果然在郑氏中有了一定的话语权,而他也依旧是愿意暂时忠诚着他,这就足够了。依此而看,当日他在京城三家府上分别埋下了这么一个暗线的做法,是绝对正确的。
一件小事体现而生出来的太多事情让张宏原本平静的心再也不能平静,这便导致他直到随着边令诚赶向公主府正殿时依旧微微凝着眉头。
站在公主府正殿前,边令诚小心回报着公主殿下,待殿内传过话来后,他这才伸手引着张宏入内。克制着心中的那些复杂情绪,张宏努力显得淡然些,迈出小步,谨慎步入正殿,始终垂着头的他逐渐恢复了他以往从容自若的神情,就好象先前长安道上根本没有那么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发生。
“小可张宏,拜见公主殿下。”轻声唱诺,与往常一般淡然平静。
此时的公主府正殿除了太平公主身后那两个执屏的宫女之外倒再也旁人,大殿也稍显空旷,这让张宏隐隐想起似乎大多时候太平公主召见他时,一向都是比较安静的环境,除了特定情况外几乎都无闲杂人等。
“怎生来的如此晚?莫不是路上遇到了何事?”太平公主侧身斜靠在殿中正前那软榻上,她极是悠闲的半闭凤目坐在那处,似乎根本没有半分因张宏来的晚了许多而有恼怒的意思。
虽不曾出门,也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便得知长安道上先前所发生的那一件事,但太平公主依旧只是单单问他是否路上遇到了何事。由太平公主这一问当然能让张宏察觉到她洞悉事物的强悍的能力,她也绝对能够断定若无意外发生,这个从来都是小心谨慎的少年是断然不会刻意来的晚的。
“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平静之下看不出任何波澜的面色彰显着两年经历多了太多事情的少年那强悍的心性,他也果然没有将那一件事告诉太平公主的意思。
“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平公主轻轻重复了张宏这一句话,却是忽然一笑,睁开了眼睛也坐正了身姿,在她身后两位宫女微微为她整了宫装衣裙之后,这才言道:“那是不是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本宫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是不是也在提心吊胆的惶恐着本宫是否又其他安排了?”
张宏心中一紧,当然不知太平公主殿下如此直接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说实在的,他这一路上倒确实是不曾太过深入的琢磨此次唤他前来是为何事,一是因为没有时间琢磨,二也是因为他实在是琢磨不出来。春闱之前,他所应该做的事情早已经决定了下来,所以他当然不可能猜到在眼看就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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