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 …
“是,我早就知道,而且,那个地方是我曾经待过十年的地方。”子谦平静地说着,他还是在怨,还是在恨,即便后来知道了子瑜的情况不好,却也丝毫没有想要去救的意思,他在那里待了十年,而他,不过才是一年而已。
听得子谦说道“十年”,苏木青的厉色稍缓,平缓地说:“我知道你怨我没有找到你,但这与子瑜何关?他到底是你的亲弟弟,又是先天不足,身体很容易就会出状况,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让他受一遍你受的苦?难道只有那样才能够解恨吗?”
子谦不语,眉宇间的毫不在乎则说明了他的确是那么想的。
“我找了你五年,尽了全部的力量,便是苏敏的凤卫也曾经一趟趟往返西州,还曾经借用栖霞楼和盘龙堡的势力,可是仍然毫无结果,你知道我告诉子瑜你已经死了的时候他怎么说的吗?”苏木青好久没有说过这么感性的话,可是此时说来却是毫无凝涩之感,胸中好像有口气,不吐不快,“他流着泪对我说你只是出去玩儿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说要等你回来,他相信你一定能够回来!”
微微偏过了头,端起茶盏来,喝着,却觉得满嘴的苦涩,真的是那样的吗?真的吗?长久以来的信念似乎被冲击了,子谦开始慌乱,若不是那由希望转化的仇恨,他撑不过这十年的光阴,可是,有一天,他的爹爹告诉他你一直都恨错了人,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是谎话,这是骗我的!
“五年来,他害怕拖累我,从来不曾叫苦叫累,我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每次我回来,他看到我一人,眼底总是会划过一抹失望,在他心中,大概还以为某一天你就会跟在我的身后回来,… …可是,这些,他总是掩饰得很好,怕我伤心难过,从来不曾提起对你的想念… …”
是吗?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都是骗人的!他最怕累了,走几步都会喊叫累了,他也最无情了,做什么都不会想着自己,他可能那么想念自己吗?子谦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印象中,他总是在照顾那个丢三落四的小马虎,而他,却从来不知道如何照顾别人。
“他有时会在半夜突然惊醒,以为我不知道,悄悄地发呆,对着月亮许愿说要祝你平安,有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着搓弄自己的衣角,会在看到穿蓝衣的小孩儿时跑上去看个仔细,还偷偷守在别人家的门口看看那些新买的杂役有没有一个是你… …这些,他从来没说,都是背着我偷偷去做的,… …”
说到这里,苏木青深深地看了一眼子谦,那同样的眉眼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沉默冰冷,刚毅无情,又哪里有半分那天真烂漫的孩童影子?他不是子瑜,无论怎样相同的容貌,他依旧不是子瑜,不会像子瑜那样傻乎乎,也不会像子瑜那样小聪明,自以为得意地偷偷寻访。
他曾经悄悄尾随,看着那孩子小大人儿一样地四处打探,而莫语就一言不发地跟着他。
“苏君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知道他在哪里吗?”子谦浮躁地起身,打断了苏木青的话,“我便是告诉了你又何妨?”
苏木青没有不满,鼓励似地看过去,却也不出言催促,甚至眼眸之中的迫切渴望也是被深埋在眼底,只怕又激发了子谦的怨恨,他不再说下去。
“我就和苏君做个交易好了,苏君帮我给那些人解毒,为期一年,一年后的今天,我定然告诉苏君到何处去寻爱子!”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他终究还是看清楚了那份迫切,然后愈加难过,难道自己就不是他的儿子吗?
他又可曾知道自己那十年是如何过的,又可曾… …罢了,心里有些酸涩之意,背转了身,不愿意再看到他的爱子之情。子瑜,我等着你回来,若是你还能够回来的话,我定会亲自与你清算。
“好,一年便一年!”苏木青皱了皱眉头,还是答应了这似乎是在拖延时间的约定,他想的是过一会儿便去寻那莫伊,或许可以从他的口中知道子瑜的下落,至于子谦,他的无情已经像足了自己。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盎然的夏花生机勃勃地在枝头盛放,屋内,却是相对无言的父子二人,一个不知该说什么,张开嘴就觉得累,一个却执拗地沉浸在复仇的计划中不能够自拔,隔阂,就这样愈发深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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