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亓箫黑线,摇摇头,摇到一半又点点头。他的确没有把握可以在赵家给阿禾相看婚事前就同时搞定阿禾本人和未来岳父、岳母大人,到那时的确很有可能会出现令赵家人都满意的婚事了。
承元帝被儿子这摇头又点头的动作蒙了,忍不住伸出长腿过去又踹他一脚,说道:“好好说话!”
韶亓箫只好老老实实道:“据我所知,目前她家还没给她相看亲事,但是……”他小心翼翼地瞅过承元帝一眼,“我觉得她家可能不会中意我。”
承元帝愈发地二丈摸不着头脑,若是给皇子做妾,大部分朝臣家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皇子正妃的位置,怎还会有人拒绝得了?他谨慎问:“你先说,你究竟中意的是哪家姑娘?”
韶亓箫吞吞口水,才轻声问道:“今日,儿子和二姐姐她们一起去狩猎了,您知道吧?”
承元帝蹙眉,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看上去有些难为情了的儿子。
承元帝敛了笑容,轻声问:“所以,其实今日的狩猎,不光你二姐姐是主角?你也是?”
大兴宫中发生的事都瞒不过承元帝,更何况这布满亲兵的上林苑。承元帝早就与林贵妃商量过二驸马的人选,因此一看过禁卫送上来的名单,便猜测这是为女儿相看驸马的机会。待知道韶亓箫提出的新办法和后来与女儿搭档的人选,他便在心中大致有数二公主最中意的驸马是哪个了。
此刻,他回想了下与儿子搭档的女孩子,眼看着儿子羞涩地点了点头,顿时头都大了。连女儿中意的是三儿媳的堂弟这事,都没让他这般烦恼。
这一瞬间,他无比庆幸自己谨慎地多问了一句,否则他不是做个言而无信的昏君,就是被赵毅用哀怨的眼神看过下半辈子。
不过,承元帝想起了下响侍卫那里报上来的消息,问道:“赵家姑娘的马,是怎么回事?”
韶亓箫急得满头冒汗,发誓道:“父皇,我只是让人给她的马喂了一些泻药而已!至于那马会发狂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无论如何,儿子都不会这样不顾一个姑娘家的安危!”与其承元帝自己去查出来,不如他自己招了。
承元帝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没那么阴毒,但是泻药?!他忍不住又踢了儿子一脚:“亏你想得出来!你给人家的马喂泻药还有理了?!”
韶亓箫赶紧讨饶,好话说尽,才让承元帝缓了神色,而后才道:“父皇,儿子琢磨过了。赵表妹才回京,根本不可能与人结怨。儿子猜,这事有可能不是冲着她去的。”
在承元帝微挑的眉目下,韶亓箫离座,凑过去将自己的猜测轻声说了,而后道:“郑家姑娘是赵表妹很亲近的亲戚,连她都会将两匹马认错,只怕动手脚的人一时认错了也不是不可能。”
承元帝微微沉吟,他身为帝王,即使陆铭在京中名声再响,在他眼里也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小小武官。但陆铭的祖父陆崇,却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若这回真正的目标确是陆铭,那必定会波及陆家和陆崇。牵扯到前朝,承元帝不得不谨慎对待。
半响,他挥挥手,道:“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朕会去着人查的。”
韶亓箫嘻嘻笑着点头,回了座,随后又问:“父皇,给我赐婚的事呢?”
承元帝看看韶亓箫衣袍上的脚印,清了清嗓子,严肃道:“箫儿,你该知道,士者,可近而不可迫。古往今来,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断没有皇帝在结亲的一方不同意的情况下,就强硬赐婚的。”
韶亓箫若不知承元帝与赵毅私底下的关系,恐怕就要以为他这是拒绝的意思了。可是,前世阿禾去世后,承元帝为痛失爱女的赵毅所做的事,宛如多年密友,亲兄弟也不过如此,让他明白这两人绝非只是单纯的君臣关系。
于是,他大着胆子道:“可是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您是天子不假,可您也是我父亲,您不是可以出面给我说亲吗?”
偷换概念没有成功的承元帝一时也没了折,干脆道:“难不成我出了面,赵家就会迫于我的淫威,答应了这桩婚事不成?”
况且,承元帝还有一层隐忧。
他看看如今还未年满十五的儿子,还是个心性不定的少年人——若非如此,他怎会想到下泻药这种事。他今日说了中意赵家姑娘,此时下了赐婚的旨意,万一儿子以后年纪大了,又中意了别家姑娘,那时该怎么办呢?
是按现在的旨意娶了赵家姑娘,再纳心爱的女子为孺人,而后宠妾灭妻?还是退了婚事另娶她人?还是仍旧娶了赵家姑娘,却与她一辈子相敬如冰?无论哪一个,到时他与赵毅之间四十年的交情就全完了……
与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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