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院,偌大的一群建筑物悄无声息。借着周围微弱的灯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寺院内有的地方已经坍塌,衰败之外,更增添了几分死气沉沉。
走出普贤院后街,就近来到一家招待所。那时还没有身份证一说,吕决从身上掏出来的是一张介绍信。介绍信是周教授用毛笔写的,上面盖的是西南研究院物理所的公章。
玻璃窗后面转过来一副厚厚地老花镜,老花镜上托着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吕决。
吕决不知道是不是对方从介绍信上看出了什么,只能强自镇定。要知道那张介绍信要说有破绽就有破绽,要说没破绽也没破绽。
说没什么破绽就是确实是研究所开出来的,公章也是研究所的公章。一点造假的痕迹都没有;要说有破绽那就是这个时候西南研究院物理所还没成立呢!
“住好多天?”老花镜终于收了回去,边登记边问道。
“哦,……我也说不清楚。我……是来出……差的,什么时……候办完事什么时候走。您……也知道,这个时候找人有时不太好找……”
说到这儿吕决一下子打住,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白当几年特种兵了,让人盯几眼就沉不住气!
“是啊!这个龟儿子世道……”老花镜这次倒没在意吕决的不自在,还生出一些与他同感的意思。
“小伙子,以后说话小心些,不要乱发牢骚。也就是我,要是换了别人噻……”
吕决心说怎么成我发牢骚了?转念一想也对,什么叫“这个时候找人有时不太好找”,这不明显是对革命心怀不满吗?不过好在对方所发的牢骚比自己还大。连忙感激的朝老花镜笑了笑。
老花镜接着说道:“我先给你开三天,一天住宿费六角五。三天后还住的话就在续。要得不?”
“要得,要得!”吕决忙掏出一张新崭崭的“大团结”过去。这种版面的人民币自己那个时代已经不流通的,自己这十来张还有钱包里的三十斤全国粮票是贺副教授的收藏品。那天自己去贺诗建家取的时候,贺副教授一边用镊子一张一张往外取一边说:“吕决啊,到那边能不花就别花,品相这么好的现在已经不太好找了!”吕决心说回去时就是花不完我也全给你换成毛票,要不怎么能对得起你那一大堆的“就凭你是”呢!正YY着,里面又传来老花镜的声音:
“哟,这么大!没得零的吗?”
我晕!这才十元钱就嫌大,要是给张百员钞你怎么办?
吕决忙打开钱包边给他看边说道:“不好意思大叔,我还真没零钱了。”钱包里只有一沓新崭崭的“十元大钞”和几张粮票。
老花镜看了看钱包,微微一怔,把那张“大团结”边递给吕决边说道:“我实在找不开!反正你也要住几天,等你有了零钱再给我吧。”
吕决轻轻摇了摇头,心说几天之内不用说把十多张“大团结”全换成毛票,就是全花完看来都困难。
吕决接过房钥匙转身正准备上楼时,老花镜又问道:“你那钱包哪儿买的?特别是上面嵌的那个兔子头,真好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