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冰答应一声,与三人同时飞出水阁,花燕来想了一下,大概不放心费冰,也跟着去了!
哈元生脸色阴晴不定,几度想要出手,都停住了!
于飞忍了半天,终于叫道:“老哈!我们究竟是怎么样?”
哈元生道:“我也不知道,由你决定好了!”
于飞沉思片刻道:“反正我们也活不长了,倒不如硬干一下,试试这小子的真假?”
林琪朗声道:“我劝你们不要试的好,我这佛门无相神功虽不是大悲法师所授,然而听师父说起往事,倒是与昔年大悲法师所用的降魔心功是一回子事!”
韩祺倒是一怔道:“什么!你这功夫不是老和尚教的?”
林琪摇头道:“弟子从未见过大悲法师!自然不是跟他学的,不过我相信这与大悲法师的降魔心功绝对是同一种功夫!”
韩祺神色倒是一松,但仍有点不放心地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林琪一笑道:“这种佛门武功也许因为流传师承不同而有许多名称,然其功架手法都完全一样,此乃比佛家不二法门!”
韩祺欣然道:“那你们必还等他们来找麻烦呢?先宰了他们!”
林琪不等他说完就摇头道:“不行!佛家尚恕,即十恶不赦之巨恶,亦不轻易言诛,所以大悲法师昔日宁伤自己也不敢用!”
韩祺一怔道:“难道你也要像老和尚一样吗?”
林琪轻叹一声道:“弟子定为修为都比不上大悲法师,即使心有此意,也无法控制得住,这就是我们命名不同的地方。大悲法师名之曰降魔心功,收发尚可思所欲,弟子名之曰无相神功,发之不由己意,完全是顺着自然的反应而有所动作,因此弟子才警告他们不要尝试,以免惹得我功力发出!”
韩祺顿了一顿才道:“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麻烦!那你这种功夫是从何而得的?”
林琪道:“家传的!”
韩祺又是一怔,林琪接着解释道:“我家传的螭龙鼎上还有许多隐秘的记载,光是利用鼎上的宝珠是看不见的,必须加上梅华送给我的那块玉,才能洞烛其奥,只可惜我发现太迟了,无法进一层研究,不过用来对付这两个老魔头已经足够了!”
说完又对哈元生与于飞道:“怎么样?你们是想自己找死,就不妨出手试一下,否则就乖乖地走开,也许还能好好地渡此残生”
哈元生立刻道:“放屁!我受了白云深的暗算,于老怪受了万象新的暗算,我们都死定了,还有什么其他想头”
林琪笑了一下道:“你们受制的情形我已经听说了,假如你们能尽去凶念,不再害人,我倒可以告诉你们一条活路”
于飞连忙道:“什么活路?”
林琪想了一下才道:“你们肯答应以后不再杀人吗?”
于飞与哈元生对望一眼,然后哈元生才轻声道:“你先说出来,我看看是否真能有效”
韩祺连忙道:“不!不要相信他们,这两个家伙反覆无常”
林琪却笑笑道:“没关系,我愿意相信他们一次,反正我的年纪还轻,绝对比他们活得久一点,因此我随时可以制裁他们!”
说完脸色一正,对二人道:“现在我念两句练功的口诀,你们自己去揣摩一下其中涵义,只要你们凶心不发,我保证你们可以得尽天年!”
于飞迫不及待地道:“你快念吧!”
林琪满面肃容,以金石之声朗吟道:“沙入眼而得泪,入蚌则生珠!是弃不如食也”
于飞神色一动,连忙问道:“这只有一半,以后该怎么样呢?”
林琪正容道:“这已经够了,难道你们还想练成不死之身吗?”
于飞这时变为极度的谦虚,和颜悦色地道:“我们已经活了兼人之寿,就是差那一点奥妙未透,你为什么不做做好事,一起告诉我们,也免得我们以后再来麻烦你,快说,以后该怎么样?”
林琪沉思片刻才道:“我说了倒不要紧,只怕反而害了你们,生死之门,古来从无一人能戡透,非理不至也,实力不逮耳!”
于飞含笑央求道:“你说好了,成与不成,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林琪又接着念道:“麝养身以香!杀身以香!”
哈元生想了一下叫起来道:“对啊!这是个最简单的道理,我们怎么一直没想到呢?”
于飞轻轻一叹道:“至理每在简中得,不过你还没有把最重要的关键说出来,我相信那记载上一定还有更详细的说明”
林琪摇头道:“没有了!那记载上只说到这里为止”
于飞不信道:“哪有这会事,你已经说出了生死之门的十分八九”
林琪正色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了,剩下的一点就靠各人自己去摸索,不过你们何必问得那么详细呢,就凭刚才那一点,也足够你们一生受用了!”
于飞低头不语,哈元生与韩祺也都欣然色动,陷入默思之中,倒是梅华轻轻一笑,转着眼珠道:“我知道下文”
那三人俱是一震,韩祺轻叹道:“梅姑娘!你才华过人,可是这种深奥的道理却不是凭聪明所能理解的,更不是人靠智慧可以猜测的!”
梅华笑道:“我原不知道那几句话与练功有什么关系,可是听林郎说了之后,多少也可以摸索到一点门径”
林琪不信道:“你能了解那些话的真意?”
梅华笑道:“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理,我虽然想不出来,可还听得懂,你第一次说沙泪蚌珠的道理,不就是指示他们解除身上禁制的方法吗?万象新与白云深都是学医的,他们留下的制人手法都是在人身上气血不到之处,就像是一颗沙子进入了眼睛,取之不出,揉之生疼,结果一定要靠眼泪把它冲出来,虽然沙粒出来了,人已受尽痛苦!我们练气时,也常有练不到的地方,谓之死门,穷一生之努力,虽然有些人将它打通了,却因耗神过多,得不偿失”
于飞叫道:“高明!高明!那蚌生珠又作何解呢!”
梅华笑道:“这更简单了,那颗砂粒进入老蚌体内,一样令它很痛苦,可是它不去消除它,只是利用精华的黏液去包含它,就像是我们对于那些练不透的死角,不想法去冲开它,反而用气去包容它,结果那些死角就成了蚌中的砂粒,反而成了一颗晶莹的明珠”
韩祺动容叹道:“对极了,姑娘闻一而知十,只可惜我们闻道太迟,白费了百余年的努力,现在要使砂砾变珠是不可能了”
于飞一笑道:“不迟!不迟!至少那些痛苦再不能构成生命的威胁了!”
哈元生又道:“梅姑娘!你把麝香生死之秘也说说着。”
梅华道:“这方面我所知有限,因为我还没有到达那种境界,不过可以试着一谈,香之于麝,犹神之于人,麝香的形成,乃是麝鹿于炎阳之日,暴脐于日光之下,泄其香腋,引使虫蚁来聚,然后收脐入囊,化虫蚁之精以养其身,而育其神,然而麝因香而启人之贪,因夺其香而损而生,人因其神而启天之秘,乃生百病而促其寿,此乃天心生死之道,戡破正门,则生机永存”
于飞连忙道:“姑娘说得很是,不过有什么方法能戡破生死之门呢?”
梅华一笑道:“这还不简单吗,匹夫无罪,麝鹿若能舍其香脐,则无伤生之患,人若能弃其神则全其体!”
哈元生道:“神与体分开吗?”
梅华笑道:“麝死而香在,可见麝与香是两种形体,我不知道人的神与体是否能分开,不过你们内功修到极顶的人应该知道这是否可能的事”
于飞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们二位的指点。”
说完飞身出阁而去,哈元生忙叫道:“老于!等我一下,我们一块儿走!”
忙也跟着走了,林琪长叹一声,额上汗水涔涔而下,口中低呼道:“危险!危险!总算挡过了一关。”
韩祺正为林琪那一番话悠然神往,忘怀所以,忽然又听见了林琪的低语,不禁怔然色变道:“琪儿!怎么你说出来这种话,难道你刚才是骗他们的?”
林琪摇头道:“没有”
韩祺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听到也不像,这番道理大有见地了”
林琪苦笑一声道:“道理虽然正确,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练得成”
韩祺睁大了眼睛道:“为什么?”
林琪轻叹道:“师父!您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上这个当?我告诉他们的前半段话是绝对可能的,至于那后半段”
韩祺连忙道:“内功到家,形神分离是绝对可能的!”
林棋道:“不错!可是失去了形体,神将焉附?失去了神,那形体纵然不死,也只是一个行尸走肉而已”
韩祺不禁呆了,林琪又道:“所以道家早有体练元婴之说,可是直到现在,世上几曾见过一个不死的神仙?有生必有死,长生之道,不过是使人多活几年而已人迟早要死的,活到您这个岁数,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何必还想那些不可能的事呢”
韩祺呆了半天才道:“我真是被你唬住了”
林琪微微一笑道:“也幸亏那前半段鄙理容易引人入迷,才能助我们渡过了这一劫,否则那两个魔头还真不好打发”
韩淇又是一怔道:“你不是会无相神功吗?”
林琪点头道:“不错!可是我发现这套功夫只有三天,光是练好了一个架势,真到用起来,恐怕连一成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梅华也是一怔道:“那你真是太冒险了!假如他们试你一下呢?”
林琪道:“那我也只好认了,所以我不肯把解除禁制的方法先告诉他们,以免为世上留下大患”
韩祺连忙道:“你最后也不该说的。”
林琪摇头道:“我不说无法把他们骗走,今天在场的人将没有一个能逃过他们的毒手,这个牺牲太大了”
梅华却道:“可是你告诉他们解除禁制的方法,使他们免除生命的威胁,以后又怎么办呢?他们还会继续出来作恶的!”
林琪道:“他们至少要化一年的时间才能从那个迷境中解悟出来,有这一年余暇,我可以加紧练练无相神功”
梅华仍摇头道:“以你一年的基础,怎能与他们百余年的修为相抗呢?”
林琪笑笑道:“所以我必须要保全师父的性命,一年以后,以我现有的基础努力修为,再与师父联手,就不怕他们了!”
说着在地上拾起软金短剑,却已被于飞的掌力震断为两截,林琪不禁抚着断剑,废然长叹道:“真没有想到这魔头的功力如此深厚,幸亏靠着这柄软剑挡了一下,否则我早已丧在掌下了”
方天侠连忙过来,递出手中的紫郢剑道:“林公子!老朽当年以一念之私,未以此剑相赠,差一点筹成大错,现在请你收着这柄剑吧!”
林琪连忙拒绝道:“不!老丈以软剑见赠,在下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现在软剑已毁,在下正不知何以对老丈,如何还能再受重赐?”
方天侠长叹一声道:“老朽并不舍得将此剑赠人,可是老朽审度所能,实不足以保此剑,万一为奸人所得,反将为武林之害”
梅华道:“这倒是真话,刚才已经为这柄剑闹过一场了,假如被于飞或哈元生得去了,将更难对付他们了”
林琪想了一下接过剑道:“那我就得暂时替老丈保管一下,等我将那些魔头铲除后,再奉还老丈,若云见赠,则万不敢当”
方天侠顿了一顿才道:“也好!老朽离家日久,现在想立刻带了小女回到故居相候,但愿将来还能有缘见到公子一面。”
林琪拱手道:“谢谢老丈,在下等事了之后,一定专程趋府奉还此剑,想来不会太久,把握非遥,老丈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呢?”
方天侠苦笑一声道:“人事莫测,天心奈何,老朽一生中只有两件事放不下心,一件是这把古剑,另外一件,等以后再说吧!”
语毕拱拱手,回头招呼方心如欲待离去!
方心如目注林琪,隐隐流露出依恋之色。
方天侠轻叹一声道:“痴儿!林公子现在身负天下安危重任,我们跟着他又帮不了忙,反而会成为累赘,快走吧!回家去”
方心如嗫嚅片刻才低声道:“林公子!你一定来”
方天侠连忙道:“林公子是守义君子,他说过要来自然一定会来”
方心如目中噙着泪珠,但是被父亲拖着走了。
韩祺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挑起嘴道:“这个老家伙真是怪物,我早知道他有柄好剑,今天就不会提心吊胆,被那两个混帐脱身了!”
梅华一笑道:“韩老爷子,您做的错事太多了,假如您早点表明心迹,好好跟我合作,就是不靠这柄好剑,我们也不会这样惨”
韩祺垂头无语,林琪连忙道:“梅华!你别讲废话,快想法子替师父解毒”
梅华笑道:“这可急不来的,首先我要研究他中的是什么毒,用什么方法可以解,而且还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说完眉头忽地一掀道:“咦!费长房呢?”
众人俱都一怔,四下寻找,却已不见费长房的踪迹!
夏妮用手一指道:“他从这里走了!”
林琪神色一变,连忙叫道:“大家快退出水阁”
说着抱起韩祺,飞身而出,众人虽不明白原故,但是见到林琪仓促之状,知道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于是一个个都跟在后面,飞身离开水阁,等全体撤退到岸边,但见那水地中又开始渗进毒水!
那毒水退得很快,来得也很快,眨眼间已注入了一半。
林琪手指水池道:“幸亏费冰知道了水源的闸口,否则这一池毒水,就足以将大家都困死在里面,何况他另外还有阴谋”
梅华一怔道:“我在这里很久了,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阴谋布置”
林琪微笑道:“像他那样阴险的人,有什么秘密不会让人家知道的,你们看看吧!他的布置马上就会发作了”
一言甫毕,池中轰然一声巨响,将那座水阁炸得四分五裂,水波汹涌,差一点掀到岸上来
众人悚然色变,梅华叹道:“我们总算又躲过了一劫,林郎!你怎么知道他”
林琪叹了一声道:“我来的时候,费冰才告诉我池底还埋着炸药,因为情势很急,而且他本人也留在水阁上,所以才没有来得及去破坏”
梅华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现在会爆炸呢?”
林琪道:“我们来的方向是毒水的泻水闸口,他走的方向是毒水的入水口,也是安装火药引信的地方”
梅华拍拍胸口道:“幸好我及时发现他失踪,要是再等一下,大家即使不被炸药炸死,也无法逃过毒水化骨之惨。”
韩祺也叹道:“梅姑娘!你自负心计过人,大概也想不到他的阴谋布置吧!不过这个家伙的手段也太毒辣了一定要想法子除去他才好”梅华轻叹道:“他见到阴谋不逞,还会呆等在这里吗?不过他走了也好,至少他没有听到我们后来的话”
林琪也点点头道:“不错!假如他知道我后来的那番话是骗两个魔头的,赶去通知他们,只怕我们就无法得到一年的平静了”
韩祺兴奋地道:“对!虽然天心难测,倒底吉人自有天相”
这时白玫瑰忽然插身进来道:“我看事情并不乐观!”
韩祺看了她一眼道:“白老婆子,你一直跟我过不去,现在又有什么高论?”
白玫瑰冷笑一声道:“韩老头儿!我一向把你当作柳无非,谁知道你竟是那老而不死的三魔之一呢!看来当年的比赛你根本就是在拿我寻开心,你只要一个指头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何必还吹那根破箫跟我逗乐子呢!”
韩祺脸上微红道:“白老婆子!你不要说这种话,以功力而论,我也许比你高一点,可是你那琵琶神技,仍使我十分心服,而且我那时不便表明身份,你总不会为这一点生气吧?”
白玫瑰哼声道:“我别的都不气,气的是我们在瘦西湖畔受到少林武当,中州汉杰,黔中四豪围毁时,你为什么还要装死”
韩祺一叹道:“白老婆子,说起这一点来我倒是很对不起你,因为我那时练功岔了气,那一条右臂成了废物,正想找个机会砍了它,所以我才将计就计”
白玫瑰怒声道:“可是你没有理由要把我们拖在里面。”
韩祺微笑道:“那些人是来找你再帐的,虽然你行止无亏,可是你杀戮的手段的确过份一点,我既然受了大悲老和尚的感化立心向善,总不能为了你又去杀人,而且我深信因果相报的道理,让你挨了那一掌,也算替你消消杀孽”
梅华见白玫瑰脸上已有不予之色,连忙打岔道:“韩老爷子,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吗?白大娘,您刚才说事情未可乐观,到底是指何而言?”
白玫瑰这才转颜道:“我那个孽徒李芳菲又逃走了”
林琪笑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呢?她虽然误入歧途,倒底未曾做出什么大坏事,她没有脸再见您,自然非走不可”
梅华却沉下脸道:“不!假如她把我们的话告诉了两个老魔头可不得了!”
韩祺也急了道:“这倒是颇为可虑,白老婆子,你怎么不早说呢?”
白玫瑰一叹道:“先前我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她走的时候,我一本恕人之心,想放过她算了,是以未加阻拦”
梅华连忙道:“一个李芳菲大概还逃不出我的掌握,我们人手很多,马上四处拦截,一定可以追她回来”
林琪摆摆手道:“不用了!白老前辈既然已经宽恕了她,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再说她不一定有那种存心”
梅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一味存妇人之仁,总有后悔莫及的日子”
韩祺也道:“于飞与哈元生两个老怪物近来来功力的进展简直不可思议,刚才我以为你是真具有制服他们的本事,所以才不反对你放他们离去,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你把解除体内禁制的方法告诉他们!干脆来个同归于尽也好得多了”
林琪道:“师父!话不能这么说,武林中正道人物精英全集中在此地,为了两个老怪物而全都牺牲实在太可惜,所以我才设法为正义保留一部分元气”
梅华连忙道:“这些不必说了,我还是不放心李芳菲,这个女人心计狠毒,她自知本身的能力太弱,无以陷害我们,一定会去寻找那两个老怪物,煽动他们出来为恶,假如你那长生要旨是真的有效,他们也许无暇他顾,而你又偏偏骗了他们”
林琪微感不悦道:“你为什么一定不肯放过她呢?”
梅华正色道:“这是根据你自己提出的方法,把天下武林精英与两个老怪物相拚不值得,为了一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置多少人的生命于不顾难道又值得吗?”
林琪被她驳得无言可答,可是又不愿同意她的做法!低下了头,不作任何表示,梅华又正言催道:“林郎!那两个老怪物的功力你是知道的,你既不能敌,韩老爷子又受了伤,假如给他们知道了你们在一年后将会对他们有不利的行动,你想他们肯给你们安静养伤练功的机会吗?这不仅是一两个人的事,还关系着很多人”
林琪逼得没有办法,只得一叹道:“随便你怎么做吧!”
梅华见他仍是不大情愿的样子,乃叹了一口气道:“林郎!你不要怪我狠毒,我心中只有一个你,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假如你坚持放她过去,我自然不会做出你不愿意的事”
林琪黯然叹道:“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对人的看法与你不同,我认为世上没有真正的恶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李芳菲曾在白玫瑰前辈门下受业,我也与她有过一番接触,尤其我们以琵琶箫对奏时,我发现她的本质还是善良的”
梅华笑笑道:“那就由她去好了”
白玫瑰却笑笑道:“老身不同意,李芳菲原来是个好孩子,可是她后来变得连老身都无法相信,因此我主张还是不能放松她!”
对于白玫瑰,林琪自然不必说什么!只得道:“她是您的弟子,而且曾经对您有过忤逆的行为,前辈一定要制裁她,再下自然不敢多作置许。”
白玫瑰笑笑道:“她害我的事我倒可以原谅她,因为我对她也有不好的地方,可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还是愿意追踪她一下”
梅华微怔道:“白大娘要单独去对付她?”
白玫瑰点点头道:“那两个老怪物此刻一定忙于觅地练化体内的禁制,以李芳菲的脚程,一时还不容易追上他们,所以我觉得不必要太多人去对付她!只要我跟紫鹃两个人就够了”
梅华笑道:“大娘!您别忘了李芳菲已今非昔比”
白玫瑰怒道:“我老婆子也不是从前那么好欺侮了!”
梅华深感为难,却又不便再说,夏妮立刻道:“我陪白前辈走一趟吧,李芳菲得侯行夫等人的传授与我差不多,这样我们就足够对忖她了!”
林琪也觉得颇为妥当,连忙道:“夏师姊肯去最好了,你们追上了李芳菲后”
夏妮笑笑道:“我知道!我们只监视她的行动,只要她不与两个老怪物连络,我们绝不为难她,这样总行了吧?”
林琪只是笑了一下,白玫瑰已带着紫鹃,伴同夏妮作别而去,等她们走了后,梅华才道:“韩老爷子,现在我检查一下你中的是什么毒。”
说着把了一下他的脉象,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他的眸子,最后还是摇摇头,从身边摸山一枝金针道:“老爷子!我还需要取两滴血看看!”
说完将金针刺破了他的手指,挤出两滴鲜血,看看他的颜色,又放在口中尝尝味道,最后才沉重地道:“事情不太妙!”
“倒底是什么毒?还有救不?”
梅华黯然地道:“这里面包含着十九种剧毒,我只查出十六种,而且我检查出的十六种毒素内,有六种毒是无药可解的!”
林琪大为震惊,连脸色都吓白了,韩祺却颇为镇定地道:“早知如此,你也不必救我了”
梅华摇摇头道:“老爷子!您别急,我不是说你的生命没有救,以我的医道手术,绝对不会让您送命,只是您的功力都保不住了!”
韩祺脸色平静如恒,哈哈一笑道:“那你就不必对我解释了,留着我最后的一击之力,或许还能派点用处,百年老翁何惧一死,我之所以要活下去,就是想再为人间尽点力”
林琪连忙叫道:“师父!这怎么行呢?”
韩祺推开众人,大踏步向外走去,林琪又追着道:“师父!您要上哪儿去?”
韩祺头也不回,也不理他,仍是向前走去,林琪想上前拉他,韩祺站住脚步。厉声回头道:“琪儿!你再跟着我,我就马上死在你面前!”
林琪怔住了,梅华上前悄悄拉了他一把,韩祺又掉头向前走去,梅华等他走得很远了,才招手叫孙冬过来道:“冬姑!你跟着小兄弟,照着我的指示追了去,我相信韩老爷子是要找那两个老怪物去,我们也跟着去帮他一点忙吧”说完双臂一振,展开飞天身法,掠空而去!
望着梅华的身影像一只白鹤似的消失,孙冬的眼睛忽然涌上一股潮湿,泪珠隐隐地就要落下来。
这情形让林琪看了倒是一呆,连忙问道:“冬姑!你哭些什么?”
他的确很奇怪,从认识孙冬到现在,从没有见孙冬掉过眼泪,虽然她也会哭过,但那只是原始的喜怒的表露!
至少她也没有这样莫明其妙地伤心过,因为在她浑厚的心田里,只有喜憎的单纯感情,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忧愁。
现在她居然会幽幽落泪,是她成长了吗?
孙冬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讪然一笑道:“我舍不得梅姊姊,她是多好地一个女人呀”
林琪忍不住笑了,轻叹一声道:“那也用不着这样子呀!”
孙冬的脸色又浮起一层忧色道:“不知怎么,我好像觉得梅姊姊这一去就永远见不到似的!虽然我跟她相处才几天,可是叫我再见不到她,我宁可死了的好”林琪心中忽地一沉,不是孙冬提起,他还没有注意,当他目送梅华的身影消失时,心中仿佛也有一种不祥之感!
可是他立刻认为这是很可笑的事,梅华实在太能干了,包括他自己在内,一离开了她,立刻有彷徨无依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