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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一谷溶无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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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琪运功正在紧要关头,心中来不及多想,遂依照她的话,放松了姆指上的筋络,让那股汁液透进他的皮孔。

    那一阵寒意立刻也传进他的血管,跟着走遍全身,使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为了抵制那股寒意,他只好又运起身内的阳和之气,去迎合那沁骨的寒凉!

    就在那寒温互消,精与神会之际,茅蓬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喝!

    那是费冰的叫声,梅华一惊道:“隐伏的人现身了,你可千万不能动”

    说着抢身出了茅蓬,林琪心中虽急,却也不敢动,因为紫鹃身上的寒意愈来愈重,他只要运功中断,立刻就送了她的命!

    遂听得蓬外不断地传来呼喝声,金木交击声。

    那一定是梅华用青灵木杖与来人交上手了!

    过了片刻,只听见一声断喝:“滚开!”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是白玫瑰的一声闷哼,似乎是她受了伤!

    林琪忍不住要想站起来,却听见梅华叫道:“林郎!千万别出来,我们还挡得住”

    接着是一个粗大的男人口音冷笑道:“妖女!你好大的口气!”

    然后是蓬的一声巨震,但觉得天摇地动,林琪只感到身畔刮起一阵巨风,吹得他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来:

    风停尘歇,林琪的眼前一亮,他处身的那所茅蓬已被那阵巨风刮得片草不存!外面星月俱收,已是朝霞满天!

    白玫瑰躺在一边的地上,也不知是死是伤!

    梅华衣衫零乱,青灵木杖只剩下了半截。

    费冰与娃狄娜都坐在地上,看来是被点了穴道!

    面前站着一僧一道,都是五十左右年纪,僧人满脸泥垢,秃顶乱虬绕颊,一付狰狞相貌。手中横着一枝粗大的钢禅杖!

    道人瞄了一目,服采鲜明,金顶束发,面如古月,颇有仙风道骨之态!

    梅华见到林琪怀抱着紫鹃,端坐无恙,连忙叫问道:“林郎!你怎么样?”

    林琪作势欲起道:“没什么!你们”

    梅华忙按住他道:“别起来,你再支持一下就行了,我还能挡一下,费冰与娃狄娜穴道受制,白大娘也不过受了震伤,你可千万动不得!”

    她知道林琪的脾气,要是听说有人丧命,他一定会愤不顾身地拔剑而起,所以来不及地先把各人的状况报告出来,然后又丢弃手中半截木杖,在林琪的腰间顺手拔出了他的短金软剑,横身挡在他的前面!厉声大叫道:“你们再敢前进一步,我就舍出性命跟你们拚了!”

    那僧人哈哈一笑道:“妖女!你那青灵木杖也挡不住老衲钢杖一击,这枝剑就行了吗?”

    梅华将手一抖,剑身震得嗡嗡作鸣,咬着牙齿道:“你不妨试试看,我管保一剑削下你的秃头。”

    僧人冷笑一声,横过掸杖又扫了过来,梅华见势甚凶,本待飞身躲开,又怕他会趁势进袭林琪,咬着牙一剑挥上去。

    软剑缠上杖端,呛然雷鸣,身子然被带动两步,却也削下了寸把长一截钢杖!

    僧人收回钢杖,望着断处,满脸都是痛惜之色,接着虎吼道:“好妖女!你敢毁我宝杖,老纳少不得要开杀戒了”

    抡起钢杖,转得呼呼直响,就要扑过来,那道人却在肩头拔下拂尘道:“法师暂息雷霆,由贫道来对付她!”

    他说着一探拂尘,洒开帚上银丝,卷住杖端,居然将他的势子止住!

    僧人怔然道:“真人因何阻止老衲出手?”

    道人微微一笑道:“以钢制钢,自然是法师宝杖有效,但是她那柄软剑相当锋利,钢不克柔,要是再被她砍掉一截,岂非太可惜!”

    僧人大叫道:“老衲拼舍这条禅杖,也要她粉身碎骨才消得心头之恨!”

    道人叫道:“法师修真多年,怎么还是这等妄动无明,杀戒是开不得的!”

    僧人叫道:“那老衲的禅杖就白毁了不成!”

    道人笑笑道:“法师的宝杖只断了一小截,无碍于使用,而且少时所得,大可弥补损失”

    僧人这才不作声了,眼光掠过林琪与紫鹃。

    梅华也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笑问道人道:“还是仙长讲些道理,我们不妨谈谈”

    道人微笑道:“你别想拖延时间,我们不会上你当的,清虚石已快到功德圆满之境,我没有功夫跟你多罗嗦,还是快走开一点,别妨碍我们”

    梅华也微微一笑道:“仙人讲得太迟了,清虚石已化为清虚石浆了!”

    道人不信地道:“胡说!清虚石只有九转玄功才能化开,这小子年纪轻轻,岂能到那种境界?”

    梅华冷笑一声道:“仙长懂得不少,只可惜有眼无珠,你再看看那清虚石女身上有什么变化?”

    道人不禁朝林琪望去,梅华趁他疏神之际,挺手就是一剑,使出天魔二式之一的“指天入地”剑光映着朝霞,绚丽耀目。

    道人哈哈一笑道:“妖女!我就知道你鬼计多端,岂会受你所愚”

    笑声中拂尘一抖,根根银丝洒开,柔软的银丝与剑身交缠在一起,轻轻一夺,已将软剑劫了过去。

    梅华厉叱一声,伸手就朝他的左右将台上点到,道人冷冷一笑,回过帚柄,一下击在她的肩膀上。

    梅华痛得往下一蹲,却又连忙退了回来,护在林琪前面!

    林琪见那道人在举手投足之式,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梅华,心中大为吃惊,同时对梅华在这等危急之际,还在舍身翼护自己,又是十分感动,忍不住道:“梅华!我”

    梅华立刻叫道:“不!你不能动!”

    道人嘿嘿冷笑道:“是不能动,乖乖地替我们把清虚石练好!到时候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梅华对道人瞪视着,目中开始闪出一丝碧光,那是疯狂将要发作的先兆,林琪看见了连忙叫道:“梅华!你不能再发性了!”

    梅华目中的碧光慢慢隐去,黯然一笑道。“林郎!我的心力已经用尽了,只有用我的生命来为你争取最后的一点时间了!”

    说完猛然一纵起身来,像疯虎一般地向道人扑去!

    而且她的双手箕张,抉向道人仅存的眼珠,看来是真的存心拚命!

    道人嘿嘿又发出一声冷笑,一面用拂尘报开她的双手,一面腾出那只空手,轻轻地点向她的眉心,意在制止她的拚命!

    谁知梅华的动作竟大出他的意外,对那点来的一指不闪不挡,如同未觉,直等手指快要点到之际,她才猛地跳了起来,张口对手指上咬去!

    这简直是旷古未闻之怪招,道人根本未防及此,双方距离既近,势于又速,一下子咬个正着!

    道人在负痛之际,一声断喝,挥动拂尘的尾杆,击在她的胸前,将她打得猛向后飞,叭达一声,正好落在林琪前面!

    可是她的嘴里却吐出一根手指,那是由道人手上咬下来的!

    接着手指之后,她口中又喷出大量鲜血,可见道人那一下也打得很重!

    林琪不顾一切,突地将怀中的紫鹃推开,一把将她扶住急问道:“梅华!你怎么了?”

    梅华的眼睛却移向一旁的紫鹃,口角浮起一个欣慰的微笑,沉声道:“林郎!我终于成功了,你终于成为天下无敌手了”

    林琪见她答非所问,不禁大是着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问道:“梅华!你到底怎么样了?”

    梅华眉头一皱软弱地道:“你轻一点,我的肋骨全断了”

    林琪连忙放下了她,焦急地道:“梅华!你这是何苦,为了我,你犯不着这么苦自已”

    梅华柔和地闭上眼睛轻轻地道:“林郎!你放心好了,我死不了的,别说是几根肋骨,再重一点的伤势也无法致我于死命,倒是你该当心点”

    林琪抬起头来,脸涌愤色目光湛然地瞪着僧道二人道:“你们两个方外人,怎么也妄动贪念,抢夺神物,欺凌弱女”

    道人忙着替手上断指止血,僧人却哈哈一笑道:“这几个妖女也可以称为弱女,那我们做男人的也强者无几”

    林琪悻然道:“我不跟你们辨嘴劲,我只问你们凭什么如此上门欺人!”

    僧人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别替她们卖力了,若不是我们适时赶来,你恐怕早死在她们手中了!”

    林琪怒叫道:“胡说!我相信她们绝无害我之心!”

    僧人仍是冷笑道:“等一下我们拿出事实证明后,你就不强嘴了。”

    说完又偏头问道:“道兄,你的手怎么样了?”

    道人怒声道:“那妖女真毒,竟残去我的中指,使我的天机指功再也无法施展了”

    僧人连忙道:“道兄不必烦恼,只要得到了清虚石,天机指又算得了什么?”

    道人点点头道:“法师说得是,贫道手指受伤,要多多偏劳法师了!”

    僧人遂跨步向紫鹃走去,林琪连忙大声喝止道:“滚开!你想干什么?”

    僧人对神杖一横道:“小子你少罗嗦,大师念你在练石有功,所以才放过你,你可别自讨没趣!”

    林琪忍无可忍,可是他的短金软剑已被道人由梅华手中夺去,只好仗着空手,一掌对准他的神杖上推去!

    僧人毫不经意地用杖一拨,在他想像中一定可以把林淇推开一边的,谁知林琪掌上的力道,竟是大得惊人。

    一触之下,立时将弹杖反弹开去,若非僧人抓得紧,几乎即将脱手,心中一惊,神情立见凝重,大声叫道:“小子!你好霸道的掌劲”

    林琪也不明白自己的内功何以会突然增加到如此地步,可是那僧人不容他多想,禅杖以泰山压顶之势,从他的头上劈落下来!

    这一下僧人是全力发杖,照理说林琪是万难挡得过,可是双方一接实,林琪身子不过才退一步,那僧人的钢杖却脱手飞出老远,双手的虎口都震裂了!

    他翻着两只大眼,喘吁时地道:“好小子,你是跟谁学的功夫”

    林琪一掌奏效,连自已都无法相信,只有梅华发出一个欣慰无比的微笑!

    道人的独眼中闪出怒光,伸手一抖云帚,万道银丝如风卷至,林琪依样葫芦挡出一掌,虽然将云帚推开了,可是那柔韧的银丝却将他的手掌拂用疼痛无比!

    那僧人也趁着这个机会,偷空抱起紫鹃就跑

    林琪见那僧人居然偷突乘机,抱起昏迷不醒的紫鹃就想偷溜,心中大为吃惊,怒吼一声,正待追上去,眼前那个道人的帚上银丝,却又卷了过来!

    他急切伺为了脱身,突地又发出一举,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糊里糊涂的对准银丝上拍了过去!

    但闻沙沙一阵轻响,他的掌心像被无数枝细针贯穿,痛可撤心!而那道人惊诧的程度,比他尤为过之!

    因为林琪那一掌居然将他拂帚的无数银丝全部都震碎了,变成许多细小的银屑,飞洒得一地都是。

    那僧人肩上扛着紫鹃,拔步就走,因此并没有看见他们决斗的情形。

    林琪本想出声喝止他的,可是刚吸进一口气,猛觉全身的真气好像要焕然四散似的,不敢即时用力。连忙屏气凝神!

    那道人呆了一呆,才追在僧人之后而去,当他们在入口处消失之后,林琪才觉得真气慢慢凝住,拔步想追上去,那边的梅华已出声道:“淇!林郎!别去追了!先救眼前的人要紧!”

    林琪急道:“可是紫鹃落在他们手中”

    梅华软弱的道:“不要紧,她不会有危险的,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她身上的宝贝已经失去了,他们掳去也没有用的!”

    林琪只得停了下来,眼看着白玫瑰与费冰等人,不禁束手无策!

    梅华又道:“冰妹与娃狄娜暂时还不要紧,就是白大娘有点危险,你把我身上一个白瓷瓶子里的药取出来,先喂她吃一颗!”

    林琪连忙过来,在她的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两粒红色小丸。

    梅华连忙道:“放在你嘴里嚼烂了,用舌尖渡过去!剩下的一颗给我!”

    林琪怔了一怔,迟凝着没有动作,梅华急道:“白大娘受伤很重,可不能再耽误!”

    林琪讷讷地道:“一定要那样子喂吗?”

    梅华挣扎着起来,抢了一颗丸子放在自己口中,然后含混地说“是的,非要那样才行!”

    说着闭上了眼睛,林琪见梅华都能自行吞服,以为她是在寻自己针心,乃走到白玫瑰的身边,想撬开她嘴。

    那边梅华突然睁目道:“琪!你怎么不听话!这药只剩一颗,可不能再糟塌了!”

    林琪急急道:“那你怎能自己服下去的?”

    梅华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人是死心眼儿,任何事都得说明白了才行,我要你喂药,是要藉你那点阳刚之气,催使药性迅速发散!”

    林琪仍是不信道:“那你为何不需要呢?”

    梅华微微一笑道:“白大娘虽然是这么一大把岁数,却还是个小姑之身,不像我已经是个妇人,你快点吧,就当白大娘是你的亲娘好了”

    林琪没有办法,只好将药丸嚼碎了,扶起白玫瑰的身子,见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想到她为了维护自己而付出的死力,心中一阵感激,果然在无比的虔诚中,将她当作了自己亲人一般。

    药丸在口中化开了,清香扑鼻。

    他连忙对着她的嘴,用舌尖抵开了她紧闭的牙关,鼓起一口气将和着唾沫的药散用力地渡了过去。

    那药性果然相当灵验,白玫瑰的身子立刻起了一阵颤动,喉中微闻呻吟之声!

    林琪连忙将她放了下来,走过在一边,这时梅华已经好了一点,站起身来开始去省视费冰与娃狄娜的倩形。

    她先珍探了一下她们的脉息,然后退后两步笑道:“琪!你还有事儿呢!这两个人被点的穴道手法相当怪异,我解不了,恐怕非得要你来才行!”

    林琪一怔道:“我所知不会比你更多!”

    梅华笑道:“这个我相信,穴道解不了,便只有推宫活血的方法,她们都是将台穴上被点,你在推拿时可得小心一点!”

    林琪一皱眉头,因为将台穴分左右,都在乳上之处,乃为难地道:“梅华!你推拿一下不行?”

    梅华摇头笑道:“行是行!不过我重创未愈,气力不够,再说由我来解穴,她们会失望的,娃狄娜曾经是你的妻室,费冰对你更是深情如海!”

    林琪恨恨地白了她一眼,走到娃狄娜身边解开她的衣襟,唯见左右将台处都是一点乌青,足见那人下手很重!

    他不敢怠慢,马上开始默运真力,双手抚着她的乳房以指推功,片刻之后,娃狄娜便清醒了,梅华又指着费冰对林琪道:“快替冰妹推拿!”林琪头上已渗出了汗珠,但还是急忙走到费冰身旁,将她抱在怀中,解决费冰的衣襟,看到了与娃狄娜同样的情景,他心中一沉,略一思忖,用同样的办法,将费冰救了过来

    娃狄娜和费冰此时心中一阵感激,同时想起林琪刚才的动作,脸上又泛起两朵红云,梅华见此情景,忙把话扯开去。

    费冰问林琪道:“夏帅姊没有与你们同行吗?”

    林琪了一口气道:“她早在我们来此之前,便与侯行夫结什而行了!”

    娃狄娜却一转眼珠道:“夏师姊跟侯行夫混在一起做什么?”

    林琪道:“起初是为了照应你跟段金花前辈”

    娃狄娜道:“我跟师父都脱险了,她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呀!”

    林琪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白玫瑰这时也凑过来道:“别谈人家了,你们三个人总算跟林公子释尽误会,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多少次出生入死,总算了却心愿”

    梅华一笑道:“大娘!别说我们,你的心愿也了了!”

    白玫瑰一怔道:“我?”

    梅华笑着道:“不错!你不是经常对我们抱怨说浮生虚度吗?”

    白玫瑰黯然一叹道“是的!此身老矣!只遗憾我年轻的时候,没有遇上一个像林公子这样的少年英雄,因此我真羡慕你们咳,只有寄望于来生了!”

    梅华顽皮地一笑道:“何必来生,且喜今朝!今天俏郎君”

    林琪大急道:“梅华!你敢说!”

    梅华一笑道:“我非说不可!刚才他曾经在你嘴上留下深倩一吻!”

    林琪窘得满脸通红,连忙道:“前辈!你别听他胡说,那是为了替你疗伤,梅华说非要那样不可!梅华!你再这个样子,我从此不理你了!”

    梅华见他真的生气了,果然不再开玩笑,正色道:“我没有哄你,那‘奇应灵芝丸’非得阳刚之气为辅才有效!”

    白玫瑰顿了一顿才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林公子!谢谢你了!”

    林琪不好意思地道:“晚生事急从权,尚祈前辈见谅冒渎之处!”

    白玫瑰微微一笑道:“林公子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感谢你救命之恩,同时说到冒渎,也应该是我老妇鸡皮鹤发,难得公子不嫌肮脏之心”

    林琪虽然知道她在开玩笑,却也正色地道:“前辈别如此说,想到前辈为我舍命关顾之,晚辈恨不能以身代之,衷心之内,把前辈当作尊亲一般的尊敬!”

    白玫瑰听他如此一说,很感动也很惭愧,讷讷地道:“公子这样说法,叫老妇如何当得起!”

    梅华微笑道:“也没什么当不起,事实上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母亲,跟大娘在一起,您就像是我们的母亲一样,他尽点心也是应该的!”

    白玫瑰眼睛有点润湿,哑着声音道:“梅姑娘!你对我大好了,我当年快意红颜,独断独行,一生行事不失为正,到底太过份一点,所以才惹得敌踪遍地,几无容身之处,若不是遇见你,这条老命早已保不住了”

    林琪听她这一扯下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完,连忙岔开话题道:“别再说那些话了,我们还是想法子把紫鹃救回来要紧!”

    白玫瑰一惊道:“紫鹃丫头怎么了?”

    梅华道:“被那个贼秃抢走了!”

    白玫瑰与费冰、娃狄娜三人都大惊失色,梅华又笑着摇手道:“别急!别急!宝贝可没丢!”

    白玫瑰朝林琪着了一眼,欣然道:“公子的神功练成了?”

    梅华抢着道:“幸亏他成得快,可是也危险到极点,只要再慢一步,我们的一番心血白费了不说,几条命也得送在此地!”

    白玫瑰还想问经过的情形,林琪又急道:“我们得赶快把紫鹃找回来!”

    梅华猛一抬头,目光遥注出口道:“不必找!那不是来了吗?”

    几个人连忙回头,但见一僧一道又回转来了,僧人的肩上仍扛着紫鹃,背后还跟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都在中年以上。

    林琪飞身抢过去叫道:“贼秃!把人放下!”

    那僧人举起紫鹃一下子丢了过来道:“还你!”

    林琪刚伸手接住,那道人已欺身过来,伸手突然袭向林淇的肋下!

    由于动作太快,林琪手中又捧着紫鹃,无法抵挡,只能咬着牙,鼓气运功便受他一下!

    道者得手却反身不知怎么,突然又撤回招式,而且还退了两三步!

    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了道:“真人何以临时撤招了?”

    道者将手一伸苦笑道:“贫道忘了中指已被那妖女咬断,无法再使用天机指了”

    那男人啊了一声道:“真人早说明了,就由兄弟出手,现在坐失良机”

    僧人却怒声道:“陶兄不必失悔,合我们七人之力,不信收拾不了这小子!”

    这时白玫瑰已赶着过来,从林琪手中将紫鹃接了过去,梅华也将林琪的软金短剑交给他道:“林郎!这几个人恐怕都不好对付,你可不能再手下留情,除掉一个是一个”

    林琪接剑在手,呛然出鞘,顺手将剑鞘丢开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到此意欲何为?”

    那中年人排身而出道:“在下黄山谷,这是渺渺真人、茫茫大土,那边是龙游兄、薛治儿、袁天化兄、马上飞兄与南圃兄”

    除了薛治儿是个女的外,南圃作乡农打扮,袁天化是相士,马上飞着骑马装,龙游是渔夫,只有黄山谷是书生儒服,渺渺真人一定是那个道人,僧人自然是茫茫大师无疑了!

    他虽介绍了一遍,林琪却全都不认识,因此只好以略带激愤的声音道:“列位来此有何贵干?”

    黄山谷笑笑道:“特将那位姑娘送回!”

    林琪不禁怒道:“假如只是为了送人,仅须一人足矣,根本无须列位一起光临,而已刚才那个臭道土暗施突击,又是什么意思?”

    黄山谷又冷笑道:“那是替一位故友报仇!”

    林琪一怔道:“报仇!我与各位素未谋面,更不知你们是替那一个”

    黄山谷脸色一沉道:“故友伏尸洞口,血迹未干,你这么快就忘了!”

    林琪呆了一呆才道:“你是说浪萍生”

    黄山谷厉声道:“正是!”林琪变颜道:“是谁说我杀死了他?”

    黄山谷冷笑道:“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俱曾目睹”

    林琪愤然转身对那僧道二人戟指着道:“你们两个都是出家人,须知出家人首戒诳言,你们真的是目睹我杀死浪萍生的吗?”

    僧道二人一时语结,开口不得!

    黄山谷哼了一声道:“浪萍生死在这儿是事实,看不看见都没关系!”

    林琪怒不可遏地道:“关系可大了,只要他们敢说一句是亲眼看见,我便什么都不说了,束手听由你们发落!”

    渺渺真人的独眼中厉光一闪道:“你这话当真?”

    林琪冷笑一声道:“自然当真!”

    渺渺沉吟片刻才道:“贫道亲眼看见你杀死浪萍生的!”

    林琪怒笑一声,将手中短剑一挥道:“好!我跟你们走,到黄山始信峰上去!”

    黄山谷一怔道:“到那里去干什么?”

    林琪怒笑道:“我听你们的口气,知道你们都是所谓三十六散人中人,重九之夕,你们不是在始信峰上聚会吗?我到那儿去听候发落!”

    黄山谷冷笑着摇头道:“用不着!现债现偿,始信峰上的约会乃散人快聚,那有精神来发落你。”

    林琪怒声极叫道:“放屁!我谅你们不敢去!我先见过董如霖董如雷兄弟,觉得三十六散人中还有几个好人,现在见了你们”

    黄山谷又想说话,那渔人打扮的龙游突然出来道:“慢着!你说董家兄弟也到过此地?”

    林琪冷笑一道:“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两个世外高人,他们既然看见我杀死浪萍生,自然也知道董家兄弟的事!”

    黄山谷连忙道:“龙兄何必问呢!渺渺真人难道还会骗人不成!”

    龙游摇头道:“不!这一定要问问清楚,兄弟看见浪萍生尸上痕伤,就怀疑是董家兄弟的飞钹所为”

    渺渺真人干笑一声道:“董家兄弟若是来了,贫道怎会不打个招呼,邀请他们留下帮忙,再说同为三十六散人中挚交,大家怎会自相残杀”

    龙游却神色一正道:“不!董家兄弟与浪萍生素来不睦,而且这年轻人怎会知道三十六散人之事,据兄弟的看法,还是要问问清楚的好!”林琪飞快地道:“浪萍生死于董如雷飞钹之下,三十六散人之事也是他们告诉我的,本来他们还邀我上始信峰去顶浪萍生的缺”

    渺渺真人忙叫道:“胡说!浪萍生明明是你杀死的,你怎可以嫁祸他人,你不知在哪儿听到三十六散人之说,居然敢信口雌黄,挑拨是非,三十六散人俱是年高望重之辈,哪里会容你这种毛头小子参加!”

    林琪冷笑道:“三十六散人中有你们这种败类,就是请我参加我也不干!”

    黄山谷奸笑一声道:“龙儿听见了,三十六散人清誉,岂可容人如此侮蔑,大家还是合力将他除去了,一则为死友报仇,再者也”

    龙游仍是摇头道:“我觉得不宜鲁莽行事,至少也得让他跟董家兄弟碰碰头,看看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事实!”

    黄山谷怫然道:“龙兄既是不信渺渺真人的话,不妨站在旁边看我们动手好了!”

    林琪也怒声道:“阁下说话立心尚称正直,我也不愿与你为敌,你还是别参加他们的好”黄山谷伸手在袖中抖出一管铜笔,长不过半尺,轻轻地晃一下,即已变成两尺来长,原来那笔杆中间是空的,一节套一节不用时缩起来,携带十分方便,用时只需抖手,就成为武器了!

    林琪对那管怪笔看了一眼道:“你就凭这个玩意儿也敢找我挑战?”

    黄山谷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手中是一柄利剑,可是我不相信你能削得断我这杆风磨钢笔!”

    林琪振腕一剑削出,黄山谷挥笔一架,但闻声如龙吟,火星四冒,双方各自感到一震,两件兵器却都完好无损!

    林琪试出对方的腕力很强,不敢怠慢,同时也知道这几个人无一好惹,深恐梅华等人都在新创之余,无法应战,乃退后几步,扬声高叫道:“你们还有几个人也别闲着,一起上来吧!”

    黄山谷接下一招后,也尝到林琪的厉害,回头道:“这小子看样子是真的得到了清虚石,趁他功力尚未成熟之前,还来得及,各位也不必再等了!”

    除了龙游之外,那几个人果然都纷纷拔出兵器,马上飞是一枝软鞭,薛治儿是腰间一条缀着宝石的彩带,南圃则拔出背后四尺多长的旱烟杆儿,袁天化是两片镔铁打就的报君知,加上武器已毁、赤手空拳的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

    一共七个人齐围上来了,费冰与娃狄娜二人见状忙也拔出腰间长剑,想上来帮忙,林琪连忙叫道:“你们不要来,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黄山谷阴沉着脸,喝一声:“上!”

    五般兵器,四集空手,夹着无比的劲气压了过来,林琪怒吼一声,软剑一挥,圈起一片金光,反罩了上去,森森的剑气,砭人的肌肤!

    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的空手,首先感到吃不消而退下了,其余六般兵器,但闻一连串的叮当之声之后,居然也被林琪逼退了回来!

    原来他在情急之下,出手就是重招,那是学自花燕来的伏魔四式之“飞龙在天”尤其是他此刻功力大增,这一剑使出后,威势之强,旷古绝今

    林琪一招将七人都逼退之后,不禁豪气大发,朗声道:“这第一招只是警告,下面的招式威力更强,我不忍不告而诛,你们若是知道分寸,现在最好离开此地谷!”

    黄山谷见其他几个人脸上都有惧色,乃厉声道:“我们合七人之力,犹不能奈何一个毛头小子,传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各位请稍退一步,兄弟要施展杀手了!”

    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早已躲得远远的,其余四人也退了几步。

    林琪见状微微笑道:“你们七个人都不行,你一个人还有什么不手可施?”

    黄山谷沉着脸不作声,手指一按笔尾,铮的一声,前面的黄铜笔套自动地跳开落在地上,露出一截长约寸许的笔头!

    费冰连忙叫道:“林郎!注意,他的笔头上一定有阴谋!”

    梅华沉着地道:“用不着你提醒,他早知道了!”

    林琪的确是知道了,可是他心中颇有惶惑,看那笔头也只是用普通羊毫扎成,一无特异之处。

    但是其余的人都躲开了,而且黄山谷居然敢单独地邀斗,必然有所恃

    对敌交手,必须知已知彼,方可稳操胜算,现在对敌人一无所知,心理上自不免稍受威胁,因此他的态度变为十分凝重了。

    黄山谷持笔冷笑道:“小子!你不是说还有精招吗?为什么不使用来呢?”

    林琪手握软剑,双目凝重笔尖道:“我攻过一招了,现在要看你的!”

    黄山谷冷冷地道:“我放弃,让你继续进招好!”林琪知道他是在故作大方,乃笑笑道:“我不要你让,这一招该你攻,你不攻我绝不出手!”

    黄山谷脸色激动,看出林琪绝不会冒险先出手进招,乃笑了一声道:“我这一着杀手必须在守势中发挥,你不肯出手进攻,我只好陪你耗下去,我相信你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林琪淡淡地道:“那你不妨等等看!”

    两个人都不作声,互相对望着,大约过了有一盅茶的光景,梅华突然道:“林郎!把剑给我!我来攻他一招!”

    林琪连忙道:“你怎么行呢?”

    梅华微微一笑道:“我的伤势经过这一阵调息后已经好了!”

    林琪急道:“伤好了也不行,他正在等我们进攻上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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