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阳光下,皇甫松道:“这里的几个人,两个将官武功微不足道,燕南的方贻国、马瑞图,也不足虑,那个圣手如来和林大兆,一对一我们都可对付,所虑的是那赫连惠宣,他要拿你,不必讲武功胜不胜你,他有很多奇怪的法儿。不过这个人不一定真心实意保他们”
沐莹:“我们若能争取他最好,因为我还有事要求他。”
皇甫松道:“那就忍让他些避免和他交锋,这个人只是傲,不残忍。他不会照他们的意思杀害你的。”“那么我们出洞吧,那个店里还有我们的人,说不定正在设法营救我!”
沐莹和皇甫松出洞,别人并不在洞口,只有马瑞图与方贻国守住洞口,准备狠戳沐莹报仇恨。
沐莹和皇甫松一跃出了洞口。马瑞图道:“皇甫前辈,你将那小子制服了吗?”
皇甫松道:“制服了——原来他的武功已经被废了!我把他送出洞,让你们杀了解恨的。”
方贻国走上来:“啊!我们真是当局者迷,他武功被废,原来就听肖长老报告的。”转身对沐莹:“你也有今天吗?今天你是砧上肉,任方大爷宰割了,啁哈哈哈哈!”说着举剑对住沐莹胸膛就刺。马瑞图一把将方贻国拉住:“慢!让他这样死不太便宜了吗?他们的人杀了我的三个兄弟,我在他身上穿三刀六孔!”
方贻国道:“对、对、对,那就让给你先戳,你在他身上戳六孔之后,我再剜他的心!”
马瑞图端起剑,恶狠狠地向沐莹腿上刺去。沐莹早就把剑背在身后,马瑞图的剑刺到,他一抡臂一个西施浣纱,就将马瑞图的剑格开。马瑞图惊得“哟!”一声,退身就走。沐莹恨透了马家弟兄和方家父子,挺剑追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马瑞图的后心,几乎是剑腿齐出,在剑刺中马瑞图身体之后,跟着就是一脚,把他的身体踢得飞出两丈开外,栽倒在地上,死了。
沐莹突然刺死马瑞图,方贻国惊得傻了眼,还没容他清醒过来,沐莹的长剑已刺到他的咽喉。他惊慌失措,慌乱中来不及用剑去挡,只得用手挡去,结果手被刺穿,被剑钉在咽喉上。这小子公鸭嗓子连话也喊不出来一句,持剑的那手臂绕了两绕,身子向后一仰,就倒在地上,口、鼻、耳、咽喉往外冒血,也追马瑞图而去。转眼之间二人都见了阎王。
沐莹对马瑞图与方贻国看都不看一眼,对皇甫松道:“皇甫大哥!我们走吧!”
皇甫松问:“去哪里,是去找杨文中、林大兆,还是离开此地?”
沐莹想了想:“既入宝山,怎能空手而归?去找他们算帐——皇甫大哥,你知道他们的去处吗?”
皇甫松道:“他们的去处,我倒是知道,不过他们狡兔三窟,可不一定住在我知道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吧!”皇甫松带沐莹向一处山坞走去。
他们走到了山坞前,见山坞除了一大片原始森林外,一无所有。皇甫松带他走到山坡前,只见灌木花丛中,有一个山洞。皇甫松带沐莹走进山洞,穿过一段洞道,突然豁然开朗。然后曲径通幽,把他们带到一个形式各异的建筑群。这个建筑群的中心是一个碧砖黄瓦的大殿,这个大殿紧靠山崖,两岭捍卫。这些建筑均埋在绿树丛中。
皇甫松带沐莹进入大殿,大殿中空无一人。转过屏风,屏风后有个洞。皇甫松到了洞前,沐莹欲往洞中走,皇甫松拦住他道:“不要莽撞!”说着一拉屏风上的一个小纽,听得洞中隐隐铃声。一会屏风上一阵铃铃响,皇甫松道:“走吧,通知咱可以进去了。”
沐莹:“我们要进去,为何必须等通知?”
皇甫松:“这个洞口就像一道防线,里边布置着很多险恶机关,保护着洞内的安全。如果他们不给你通知就进洞,他们发动机关,或你自踏机关,一定惨死在洞道中。他们给你发了进洞通知就不同了,他们或者不发动机关或暂让机关失效,绝对不让进洞者惨死的。他们让我们安全进去,或者认我们为朋友,或者他们有把握在我们过洞后杀死我们。我们进洞吧!”
沐莹道:“他们不会骗我们吗?”
皇甫松道:“绝对不会骗我们,因为这通知是赫连发的,他要杀我们过了洞也很容易,根本用不着用机关杀我们。”
皇甫松与沐莹顺洞道往里走,每一个拐弯处均有机关,或悬石,或翻板,或刺枪,或雨箭,沐莹进出过囚仙洞,这些机关他都看得出来,拐了个弯,过了三道门,进了一个雅致的客厅,这个客厅里只有赫连惠宣一个人。
赫连惠宣冷冷道:“我已放了你,为什么不走。难道你真想送死吗?”
沐莹道:“赫连前辈,你要杀我就动手吧!我不会还手的。”
赫连惠宣:“你从玄冰洞出来,就证明你很聪明。唐教主那样认真对付你,也可见你武功不低。你要活,就来公平决斗,否则这里你万难出去。”
沐莹道:“晚辈心慕前辈已久,只是缘悭一面。今日既见高明,万不敢与前辈动手,前辈要杀我就杀。”
赫连惠宣:“你是瞧不起我?!不屑和我格斗?!”
沐莹:“不敢,我确实真心敬佩赫连前辈的一切。”
赫连惠宣心想,听这小子说话倒诚实。对沐莹道:“说真话,你到这地方做什么?你不走,大内、官府、日月神教和一些武林门派都在这地方要杀你!”
沐莹道:“知道。但是为了来寻前辈,我不怕闯龙潭虎穴。”
“到底找我有何事?”赫连惠宣问:“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沐莹道:“我以为前辈会答应。我早听说前辈不是不察善恶,不分是非的人。”
赫连惠宣道:“沐莹,你把我看得太高了。我本来只是杞柳,你硬说我是楠梓,你以为我会信吗?不过,我倒很想知道你找我为什么事,虽然我不一定帮助你!”
沐莹道:“是想向前辈打听令师北溟异人老前辈地址。”
赫连惠宜道:“你找我师父有什么事?”
沫莹一顿,话临出口又犯了愁。北溟异人已八十多岁了,原来的两个徒弟赛诸葛赫连惠宣和巧手鲁班公输远也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离开师父,各就其业,江湖扬名,也有二十多年了。北溟异人收江水清做徒弟,赫连惠宣不一定知道,也不一定同意。因为一个门派如果收徒失检、收了废物徒弟或失德徒弟,都会使这个门派自毁清誉的。他想赫连惠宣知道了北溟异人新收徒弟之事,一定不高兴,知道江水清在外边的行为一定生气。赫连惠宣不满意师父,又不能替师父教训师弟,心中的气没处发,一定给沐莹钉子碰。可是既带东方红来了,险也冒了,能默默而回吗?在这件事上,他已是过河卒子,没有犹豫的必要了。他迟疑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令师北溟异人收了个关门弟子,叫江水清,他掺和在杨文中、林大兆他们的中间,掳走了我东方红叔父的干金,不知去向。东方红前辈为寻女儿,心急如焚,是以贸然来求前辈”
听了沐莹的话,赫连惠宣许久未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道:“徒弟管不了师尊之事,我也不知师尊现在住址,少侠为此而来,请回吧!”
沐莹果然碰了钉子。但他怎能这样回去呢?他“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于是又道:“赫连前辈,晚辈自知名微德薄,没有谒贤资格,特求少林方丈一行大师修书一封,代为向令师求情。同时,窃以为,此事令师若不管,会影响贵振的清名,所以恳求前辈帮忙”
沐莹说着,把一行大师写的那信掏出来,递上去。
赫连惠宜展开那封信观看,只见信纸用铁划钢钓、遒劲流畅的行书字,写着一封短信,后具了一行大师的名。赫连惠宣默念那封信,写的是:北溟先生台鉴,榆城一别,久疏问候,但频闻先生及二高足之奇迹,默为祝颂。不意昨在京师,遇一名叫江水清之少年,自报名列先生门墙。窃观所行,迥异先生及前二高足,因碍于先生金面,未便教训。亲睹掳良女东方云英潜逃面去。窃疑此子,伪忝先生高门,故致书躬询,一行顿首。
赫连惠宜看了此信,沉吟不语。一行大师此信,写得委婉极了,但责问之意,也锋芒毕露。恩师那么大年纪了,若因此生气,实在罪过。但若隐匿此信不禀报恩师,将来那个师弟东窗事发,师父岂不怪罪?另外,那个小师弟少年放荡,行为不羁,如不管教,将来做出有辱师门之事,也是罪过。他思忖了一会儿,打定主意,将此信面呈恩师。但是,沐莹的武林事迹他早有耳闻。听说的这些事中,毁誉皆有,但有一点是很肯定的,他身怀绝技,剑法登峰造极。今日只是洗清了一些别人加在身上的污秽,表现了一定的聪明和智慧,未得瞻看他的武功剑术。他人很谦虚,我无端与他比武,他是无论如何不可的,我何不以此事要挟。于是对沐莹道:“师门不幸,出此乖戾,我是不能不管的,但是我赛诸葛从来代人做事都有条件。”
沐莹一楞,问道:“前辈,不知特么条件?”
赫连惠宣道:“条件很简单,比剑。你父燕南大侠沐临风,号称天下无敌剑,你的剑法也海内称誉。你若五招胜我,你让我做什么,愿受差遣,若是胜不了我,若寻我师父,那就得你自己辛劳了。”
沐莹道:“晚辈倒愿意自己去寻令师,不敢麻烦前辈,请前辈指示令师地址,不胜感激。”
赫连惠宣道:“我可以告诉你找我师父的方法,但也有个条件”
沐莹问:“这个条件是什么?”
赫芝惠宣道:“一样,还是比剑。”
皇甫松看今日势,沐莹不答应比剑,决出不了此山坞。也好,赞成他们比剑,倒可以乘此看看他们各自的身手。对沐莹道:“沐老弟,既然赛诸葛先生愿指导你剑法,你就陪赫连老头玩几招吧!”
赫连惠宣道:“称指导,是你皇甫老儿损人,不过,不领教沐少侠高招儿,我是不甘心的!沐少侠,若想差遣老朽,就出剑吧!”
沐莹无奈,只得拔出剑,剑尖朝下倒提,对赫连惠宣一揖道:“晚辈被逼,只得领教前辈高招,请前辈手下留情!”
赫连惠宣见沐莹倒提长剑,表示对自己尊敬有礼,心中高兴,对沐莹道:“少侠出招儿,我们点到为止就是!”沐莹道:“前辈面前,沐莹斗胆也不敢僭先,请前辈出剑出招儿吧!”
赫连惠宣道:“老朽僭先了!”说着抽出长剑,使了个地冻天寒式。只见长剑过处寒光闪耀,犹如雪花纷飞,玄冰晶莹。沐莹只得用了一招落英缤纷和玄鸟划沙的结合式破了这招剑法。这招使完,沐莹抬眼看赫连惠宣一惊非小,见他手中仍是倒持太阿,知道这招原来是手捏剑尖,剑柄在前使的。立即撤身道:“请前辈鉴谅,晚辈不是前辈对手,剑,晚辈不敢比了!”
赫连惠宣道:“沐少侠,托老朽之事也不想办了?”
沐莹道:“可晚辈技不如人,打不赢前辈。发不发恻隐之心,就在前辈了。”
赫连惠宣道:“其实这是你妄自菲薄,对自己缺乏信心。老朽试了你一招,就试出你剑招实在精妙,功力亦胜我许多。你所以认败,就因为惧我剑法的巧和怪罢了。是不是?”
沐莹笑而未语,赫连惠宣道:“其实,剑法好坏在实用之威力,不在怪和巧。怪和巧都是因为提高实战威力从熟中生出来的,不要故用怪,故弄巧。如果招招用怪,招招弄巧,就会多怪为常,弄巧成拙,‘翠纶桂饵,反所以失鱼’就是这个道理。我使剑之所以持轻御重,持尖用柄,是因为我练独门暗器的手技,用以故弄玄虚,与敌交战,若惧其玄、怪,未战先怯,是武人之忌。”
沐莹道:“前辈教训得是!”赫连惠宣道:“拿起你的剑来,再比剩下的四招儿!常言‘进棋莫饶客’,比剑也如下棋,不要客气!”
沫莹经过赫连惠宜的开导,奠定了信心,也不再手下留情。提剑道:“晚辈又献丑了!”说着使了一招“群帝骖龙”和“狂风绕树”的结合招数。这一招是一抖手向赫连惠宣头部连刺效剑,又飞身旋转剑从赫连惠宣上方四面八方刺去。皇甫松不禁叫了一声:“好!”以为这招剑是绝招,任何剑法、刀法、枪法都不能化解。刚想说:“赛诸葛,你践言吧,你败了!”可是话没出口,却见赫连惠宣一招“大漠飞沙”轻轻化解,这是千万个各种兵器的招法中唯一能解这招剑法的招数,他竟在这么短暂的一刹那想出来,使出来,更奇地是,他紧接着使了一招“长河落日”攻向沐莹。这招儿“长河落日”是据五代鲍照“长河落日圆”的诗意创造出来的。北溟一带,日特别长,日暮时候,晚霞满天,红日迟迟久悬不下,日慢慢,但日旁却彩云疾飞。这招剑法静中有动,以为是静不去防,一动就使你险象环生。看似到处是静,却是到处是动,可以以逸待劳,攻你防范之疏。皇甫松心说:“好厉害的剑法!”怕沐莹我不出恰当的招数化解,暗为沐莹捏了一把冷汗。他正为沐莹着急,想不到沐莹一旋身使了个羿射九日,动作快极了。羿射九日。一旋身使完,就变成了羿射十八日、二十七日、三十六日。无论赫连惠宣怎么动,都可有防剑在前面等着。
这一招沐莹也化解了,共比了三招,未分胜负。沐莹刚使完羿射九日,紧接着,使了一招“雷收震怒”这是根据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的诗里“动如雷霆收震怒”句的意境创出来的。“公孙越女剑”法招数,诗里的字,有的正是其反意,屈原的九歌歌辞后的“乱日”就该解成“理日”离骚里的“落英”却指的是“初发之花”这句诗里的“收”也是“发”的意思。“收”震怒,就是蕴蓄震怒准备大发之意。无形的雷霆大发,结合轻功,变成有形的剑招,就是剑以抹莹胸部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进射。这个剑招沐莹旋身使出,就像一个按了剑的飞轮,滚向赫连惠宣。皇甫松暗暗替赫连惠宣吃惊,以为这个旋转剑轮,非把赫连惠宣迫退认输不可!不料赫连惠不退反进,使出了“风捻贺兰”他剑长、力猛、身倾,与沐莹同时发出前刺的剑,他可以刺穿沐莹,沐莹却够不着他,迫得沐莹只得退身保护。
第四招又这样打平。赫连惠宣见迫住了沐莹,又使了一招攻击剑法雪花横飞,这是赫连惠宣自创的看家剑法,长剑飘忽前刺,犹如万朵雪花飘忽不定,无影无踪,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沐莹想不出恰当招数化解,一急想出了破剑法。他虚晃着剑不发,观察赫连惠宣的空隙或破绽,可是赫连惠宣的剑精到毫巅,又是攻中带防的剑招,沐莹根本就找不出破绽,只得右方故露空虚,引得赫连惠宣上当,长剑向他右方用力刺去。这样一来,他的剑招变成只攻不防了。赫连惠宣只攻沐莹右方,左前方露出空虚,沐莹的破剑法,是专攻对方这种空隙的。长剑一挺,从赫连惠宣剑的空隙中刺入。眼看就要从空隙中直插进去,刺中赫连惠宣的手腕,可是赫连惠宣捏剑的手一抖,由于剑尖轻,剑柄重,剑尖一抖,剑柄振幅很大,一下磕在沐莹的剑上,而且这样颤起来的剑把,弹力很大,任是沐莹内力充足,也把他的剑磕偏。沐莹的剑徒找了个空隙刺入,也没给赫连惠宣形成险象,但是沐莹变应很快,在长剑后撤时一反剑,和赫连惠宣的剑贴在一起了,他长剑一搅,赫连惠宣的剑把在前,剑尖再也捏不住,脱手飞出。但是他的长剑刚出手,手中立即飞出一个带链飞抓,准确抓住剑把,拉回手中,变成了正握剑把。
此时,沐莹的长剑早停住不刺了。一揖道:“赫连前辈?好惊人的暗器!五招已过,还比吗?”
赫连惠宣哈哈大笑道:“天下第一神剑,名不虚传。老朽输了,愿替少侠效命!”
沐莹道:“沐莹承让,前辈并未输。前辈愿帮助从令师弟手中救出云英姑娘,沐莹我感激之至!”
皇甫松道:“赛诸葛若愿帮助救出云英姑娘,东方红亦定感激之至。”
赫连惠宣叹道:“我替沐少侠去一趟北溟就是了,但是沐莹少侠必须在此等我!”
沐莹道:“我能进出此洞吗?”
赫连惠宣道:“不能。因老朽尚有一些事要与沐少侠印证,在此期间,你不能擅自离开。”
沐莹道:“前辈要把沐莹和皇甫大哥一起囚禁于此吗?”
赫连惠宣道:“皇甫老儿是接到武林贴子而来的,现在连发贴子的主人也去了,当然可自去——你外边有什么事,可托皇甫老兄办。”
皇甫松道:“我接到他们要处治你的武林贴子,心想来设法保护你,就来了——但是,若不是赛诸葛老兄想放你,我是救不出你的。”
沐莹道:“皇甫大哥肯为我来此险地,沐莹就感激万分了,何况没有大哥相救,沐莹定在洞中惨死。皇甫大哥,少华说,你为了济世编了一本百毒篇,是吗?”
皇甫松道:“大哥我闲暇无事,是写了本讲毒的书。”
沐莹灵机一动。他猛然想起,碧莲说在店里中过一种慢性毒,中毒后武功慢慢消失才被擒的。他清楚记得杀他父亲的那个老者与他交过手,武功虽比他高得多,但武功绝不能比他父亲天下无敌剑高得很多。武先生说,他父亲所以被杀,一定是中了这慢性毒。他向皇甫松问道:“有一个碧莲姑娘,曾吃过被店家下过毒的茶,当时不觉得什么,但是武功慢慢消失了,在众多毒里,是否有这样一种慢性毒?”
皇甫松想了想道:“有。我就曾有过这样一种毒,因是用曼陀罗和罂粟制成的,叫曼罂粉,后来把他送给了一个隐居的好朋友。”
沐莹急问:“皇甫大哥,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家在哪里?”
皇甫松道:“他叫柳老泉,住在八达岭的天外仙境。柳者泉是世外隐逸,家又远离太行山,我以名誉担保,放毒的绝不是他。”
沐莹道:“皇甫大哥,毒既在令友手里,小弟将来就要去访他。令友如有嫌疑,小弟免不了得罪,先向大哥告便。”
皇甫松道:“杀沐大侠的如真是敝友所为,少侠怎么处治他,大哥绝无异说。不过毒虽在他手,下毒的决不是他。敝友模样很像杨文中,但行为大异杨文中,却非常方正、善良。”
沐莹道:“皇甫大哥,我相信你的话。”又对赫连惠宣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告诉我机关的破法吗?因为我还有几个朋友在外面。”
赫连惠宣道:“沐少侠,请原谅,这可办不到。这里是罗刹魔域的一部分。我建罗刹魔域时,是与日月神教教主订过盟的,我不能做背盟之人”
沐莹道:“赫连前辈,晚辈这个要求非分了——让我的几个朋友来陪我可以吗?”
赫连惠宣道:“当然可以。我只是为他们保守机关的秘密,别的我就不管了。”
沐莹对皇甫松道:“皇甫大哥,就请你到洞外王家店给我的朋友送个信,他们若愿意来,就让他们到这里来,他们若不愿意来,就在外面策应唐姐姐。”
皇甫松道:“好,这事我一定办到,还有别的事吗?”
沐莹道:“皇甫大哥!唐老前辈那个亲笔信,皇甫大哥可要保存好”皇甫松抬头看墙上,对沐莹道:“那个亲笔信,我没带来,可是在这里,用不着了。你看,那墙上提的是什么?”
沐莹抬头看墙上,墙上一张发黄的横幅上铁划银钩,写着一首词: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岭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拭英雄泪。
后面落款是右录。辛弃疾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一首,唐振坤题。
沐莹看罢这个横幅,不禁赞道:“唐老前辈这横幅,写得真是又遒劲,又流畅。比那遗嘱好看多了!”
皇甫松道:“我师兄是慷慨英雄,被这首词激励,字就写得昂奋潇洒。”
沐莹赞道:“辛弃疾这首词写得真好,词里‘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是何等慷慨激愤的感情啊1”
赫连惠宣道:“有两句诗说‘国家不幸诗人幸,活到沧桑句便工’,真是不假。陆游张安国,辛稼轩的诗词都清楚地证明这两句诗,写得含蓄且隐含哲理。”
沐莹想,既然唐振坤录的词,贴在赫连惠宜的寝室里,一定是二人脾气相投。在替唐姐姐反对伪教主这件事上,能争取到赫连惠宣站在自己一边,就可事半功倍。他对赫连惠宣道:“录此词的唐老前辈,也一定很欣赏这首词和敬佩辛稼轩这个人。岳飞的满江红写得那么好,秦桧也绝不录了它,贴在墙上。赫连前辈,你说是不是?”
赫连惠宣道:“这当然,唐教主很喜欢这首词,也很推崇稼轩居士这个人。”
沐莹道:“赫连前辈,恕我冒昧,敢问前辈,你觉得这个教主,和原来那个慷慨英雄的唐振坤老前辈是同一个人吗?”
赫连惠宣想了想:“这等以后再说吧,不过沐莹,你可别离间我与教主的关系呀!”
沐莹道:“不敢。望赫连前辈留意。”
赫连惠宣对皇甫松:“皇甫老儿,恕不客气,你若给贵友去王家店送信,就请吧!不然等我离开此洞,我自信就再也没有人能出入洞了!”
沐莹道:“前辈,你这不是软禁我吗?”
赫连惠宣:“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哇!你若不愿意,你走人,我也不必辛苦这趟了,两方便。”
沐莹想:“为救出英妹,这里是油锅,我也要呆下去。”对皇甫松道:“老哥哥,你回去吧,我要在此等赫连老前辈回来,让他们放心。”
皇甫松故意提高声音道:“他们大可放心,其实江湖游客东方红的师父烟波野老与北溟前辈又是老相识,只要赛诸葛肯去见令师,东方云英一定有救——告辞了!”说着走出洞。
赫连惠宣送他到洞口而回,对沐莹:“这屋里生活用品齐全,若无聊,架上有书,墙上有各种兵器可以消遣!我去了。你的那些朋友若愿来,一日内可以进来,过了一日,我一离开此地,他们就进不来了。注意,这里的机关厉害,可不要妄动啊!”沐莹凄然点头,赫连惠宣走出门,门自动关合严密,把沐莹囚在里面。
赫连惠宣走后,沐莹坐在椅上,仔细观察这个屋。屋里床帐俱全,一应用具,甚是讲究。架上摆着许多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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