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充满好奇、渴望地打开便当,记不起昨天晚餐吃的是什么,然后每天都同样扫兴。第四天,当他一叉下去,察觉又是不变的菜肴时,从长凳上站起来,一手拿著打开的便当:心不在焉的沿著林荫大道走去。行人看着这个家伙一手叉子,一手香肠便当,似乎无法决定要不要吃第一口。
一个小孩从窗口叫道:——喂,你,男的!
马可瓦多抬眼,看到在一座豪华别墅的夹楼有一名小孩肘顶著窗台,面前放了一个盘子。
——喂,你!你吃什么?
——香肠和萝卜。
——你真幸福!——小孩说。
——嗯——马可瓦多含混应著。
——你看我得吃油炸脑髓。
马可瓦多看了一眼窗台的盘子,盛著柔软、卷曲如云的脑髓。鼻子耸动起来。
——怎么,你不喜欢脑髓?——问小孩。
——不,他们罚我关在这裏就是因为我不要吃它。我要把它从窗户丢出去。
——香肠你喜欢吗?
——喔,当然,好像一条蛇:,在我们家从来没吃过。
——那你把你的盘子给我,我把我的给你。
——万岁!——小孩高兴极了,把雕花的陶盘和细致的银叉递给男人,而男人把自己的便当和锡叉交给他。
两个人都埋头吃了起来:小孩在窗台上,马可瓦多则坐在对面的长凳上,两个人一面舔著嘴唇一面说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突然间小孩肩后出现了手背在臀部的女管家。
——少爷!我的天啊!您在吃什么?
——香肠!——小孩说。
——谁给您的?
——那边那位先生,——指著中断了细细咀嚼满口脑髓的马可瓦多。
——丢掉!闻这什么味道!丢掉!
——可是很好吃
——您的盘子呢?还有叉子?
——在那位先生那儿——又指指马可瓦多,他手上串著那一块咬过的脑髓的叉子停在半空中。
女管家开始高喊:——小偷!小偷!刀叉!
马可瓦多站起来,又看了一眼那半块油炸食物,走近窗户,把盘子、叉子放在窗台上,不屑地盯了女管家一眼,然后转身后退。听到便当在人行道上滚动,小孩的哭泣,窗户很不礼貌地砰的一声被关上。弯下身去捡便当盒和盖子,有点碰坏了;盖子关不太紧。马可瓦多把东西扔进口袋裏然后回去上工。